樊離同吳聰二人率領著剩下的五萬人馬,沿著被洪流沖爛的山路,艱難的行走著,向北江而去。
大楚軍營,只見眾多士兵眼神空洞,他們不複剛從白牢關來時那麼自信,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泥石流給摧毀了信心。
鐘玉祁看著眾將士,此時他的臉沉得出水。突然,他的眼睛一轉,智慧的光芒閃過。他走到眾將士的前面,神色變得悲痛欲絕,幾滴淚水滑過那英俊的臉頰,大聲悲吼道:“大乾卑鄙,用這般詭計害了我大楚的萬千勇士!”
只見他拔出自己的佩劍,繼續道:“我鐘玉祁今天折劍為誓,若不滅了大乾,為我大楚的萬千將士報仇雪恨,我鐘玉祁便有如此劍。”
說完,只聽到咔嚓一聲,他的佩劍便折成兩段,扔在地上。其實眾多將士都是知道,這泥石流並非是大乾士兵所為。但是大楚計程車兵是因為攻打青虎關,才被這泥石流淹沒的,歸根到底,這仇恨便都要歸在大乾士兵的身上。而鐘玉祁的話,卻是給了他們一個仇恨的理由,此時眾將士都是兩眼血紅,心裡面對大乾的無比憤恨。一個將領站了起來,拔出自己的寶劍,大吼道:“滅了大乾,為我大楚枉死的將士雪恨!”
眾將士精神一振,一起大喊:“滅了大乾,為我大楚枉死的將士雪恨!”
聲音震天動地,仇恨的聲音傳蕩九天十地,此時他們的眼睛裡滿是仇恨的光芒。白殺和鐘玉祁相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樊離同吳聰走過了斷天峽區,此時已是山石洪流爆發後的第十天了,過了斷天峽,便來到了一個倖存的村莊裡。放眼瞧去,這村莊略顯蕭條,充滿著一股悲涼之意。山石洪流過處,房屋崩毀,不少的人被湮沒,還好這裡並不是主流區,只是其中的一小股罷了。
太陽當空,大隊人馬在那被沖爛的山路上徐徐前行。在泥沙處時有腐爛的屍體臭味傳來,顯然是被泥沙湮沒的屍體在此刻腐爛了,村民們都有些恐慌,不知道為什麼會得罪了老天爺,降下罪罰。悲哀的是,有幾人知道這是他們自己一手造成的?
五萬人馬走進村落,村民們卻是一臉恐懼,不是因為見到這些士兵恐懼,而是還沒有從那先前的恐懼中恢複過來。在五萬人馬中,有些士兵的家人就在這附近,房屋已經被毀,親人沒了蹤影,眼角的淚不知不覺間便是流了下來。
他們是大乾的精銳之師,他們是有紀律的。但是他們也是人,人是感情動物?怎能沒有喜怒哀樂?於是不知不覺間便有士兵哭出聲來。
吳聰和樊離看著這一切,此時心裡也是頗為難受。
這時一個士兵突然看向前面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這老人坐在一塊石頭上面,面色疲憊,手裡拿著一塊幹硬的窩頭在啃。由於他年齡太大,牙齒幾乎快脫落完,那幹硬的窩頭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了,他哪裡能啃得動?
那士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哭道:“爺爺!”
老人的聽力也不行了,根本沒有聽見那士兵的叫喚,此時那士兵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樊離。樊離轉過臉去,擦掉那要掉下的淚水,不讓任何一個將士看到,嘆息一聲道:“去吧!”
那士兵頓時歡喜,狠狠地磕了幾個響頭,道:“謝將軍!”然後便向那老人奔跑而去。
此時有士兵都紛紛的找到了自己的親人,心中自然有種說不出的喜悅。
樊離望著這一切,此時他的鼻子有些發酸,眼睛再次濕潤。
吳聰道:“樊大將軍,我們不能逗留太久,大楚的將士肯定已經追了上來。”
樊離望著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此時他嘆息道:“是啊!大楚的追兵就要來至,這些無辜的百姓又要遭殃了!”
吳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也許他們命中該有此劫吧!”
樊離頓了一頓,道:“我打算把他們一起帶走。”
吳聰失聲道:“什麼?你瘋了?從這裡到北江還有不少村落,其中的村名肯定有十萬之多。帶上他們,我們的速度連平時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再加上官道已被山洪沖毀,速度就更加慢了,而後面有幾十萬追兵,你這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