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有瓶好酒,想拿給你嘗嘗,喝了就不能開車送你了。”話一出口,陸潯便覺得這藉口也不怎麼樣,自己就笑了,“想跟你一起睡。”
水燒開了,聽到電水壺報警,池喬回身去關電源,而後揀了朵玫瑰花出來,放到玻璃壺裡,把煮沸的水倒進去。陸潯立在她身後,看她做這些,玫瑰從壺底浮起來的時候,池喬忽而“嗯”了一聲。
陸潯側過頭吻了吻她的耳朵,說:“餓了,等下一起去找東西吃。”
兩人都不想走遠,下樓後去了附近的面館,池喬不餓,便託著腮在一旁等陸潯吃,陸潯從碗裡夾了塊排骨塞到她嘴巴裡,見池喬皺眉,他說:“多吃點,還有機會長高。”
吃過晚飯,兩人回公寓時,陸潯特地去車庫拿放在後備箱的酒,這小區比較一般,地下車庫略簡陋,潮濕、黴味重,陸潯便讓池喬先上樓,自己去了負一層。看到他咬著吸管喝可樂,池喬突然想起了大學的時候,雖然陸潯的頭發變回了黑色,整個人看上去成熟了一些,可只要不穿西裝和皮鞋,他的氣質和四年前幾乎沒什麼分別。
見池喬盯著自己看,已經走進電梯的陸潯按住電梯門,問:“怎麼了?”
“沒,就是突然發覺現在的你和小時候差不多。”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二十四歲的陸潯並不認為二十歲算小時候,卻立刻回應道:“你也是。”
剛回來的時候,陸潯以為池喬的性格氣質完全不同了,重新在一起後才發現,還是當初那隻軟軟香香的小包子。
兩人坐在沙發上看了一部電影、喝掉了一瓶紅酒,還不到十一點鐘,池喬習慣早睡,便去洗手間洗澡了。小公寓有她的拖鞋、杯子、碗筷,可和好後沒有留宿過,並沒放換洗的衣服,洗過澡只好穿陸潯的睡衣。
陸潯動作快,池喬的頭發還沒吹幹,他已經從浴室出來了。睡衣的上衣在池喬身上,陸潯便只穿睡褲,裸著上身站到池喬身後,接過吹風機替她吹頭發。雖然四年前時常見他這樣不穿上衣只穿褲子,隔了這麼久再看到,池喬自然有些臉紅。十八九歲的她懵懵懂懂,如今卻不同了。
替池喬吹幹頭發,陸潯便替自己吹,他吹得潦草,池喬還沒梳好長發,他早半躺到床上了。池喬把梳子放到鏡子前,轉頭看向陸潯,見陸潯正盯著自己看,在心中扭捏了片刻,才走了過去。
被子只有一條,池喬躺進去後,立刻感受到了陸潯的體溫,她有些不自在,隨口說:“你給我講睡前故事,像以前那樣。”
陸潯翻了個身,半壓到池喬身上,拂去她額前的碎發,笑了笑:“我記得讀書前還有個步驟。”
在今天之前,兩人為了避免尷尬,不約而同地不提以前,可真的說出來,反倒不覺得有什麼。
陸潯一路吻了下去,手滑到池喬的小腹處時,被她制止住了。
“我今天危險期。”池喬覺得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頓了頓又說,“也還沒準備好。”
聽到這句,陸潯笑了,他本來沒有做到底的想法,聽到這句,倒起了念頭。他騰出一隻手,捏了捏池喬的鼻子:“小包子長大了,都知道危險期了。”
見池喬臉紅了,他坐起身、下了床,走到床邊的簡易書架前,問:“想聽我讀什麼?”
池喬拉高被子,蓋住半張臉,聲音嗡嗡地說:“隨便。”
有了親密接觸,兩人之間無形的屏障一下子就消失了,複合後持續了一週的生疏、隔閡感蕩然無存。
……
兩周後,池喬正在宿舍看睡前讀物,忽而接到了陸潯的電話,陸潯最近忙,連著三天沒過來找她,而她也忙著替導師收集資料,兩人多是微信聯絡,連影片和電話都很少。
已經快十一點鐘了,池喬打了個哈欠,按下了接聽:“你到家了?”
“到你樓下了。”陸潯的聲音裡有醉意,“你下來。”
池喬不是很信,沒起身,只問:“你是真的到學校來了,還是喝多了說胡話?”
“……你到窗邊看。”
池喬舉著電話走到窗邊,果真在路燈下看到了陸潯的車子,便笑著說:“掛了,這就下去。”
池喬披上外套下了樓,司機看到她,打過招呼就去遠處抽煙了。池喬一坐進後座,就聞到了濃烈的酒氣,蹙著眉問:“都這個時間了,你醉了為什麼不回家?”
陸潯翻出錢夾,抽出一張卡給池喬:“等不到明天,想現在就給你。”
池喬接過卡,問:“你給我錢?”
“這是我賺的第一筆大錢,都給你。”陸潯的語氣頗有幾分得意。
陸潯二十歲的時候就內斂,在池喬的印象裡,他從沒露出過這種等待誇獎的神色,便問:“這裡面有多少錢?”
“很多,可以給你換個大房子。”
“很多就自己收著,為什麼給我?”
“不給你,賺錢還有什麼意思。”陸潯伸手去彈池喬的額頭,“你怎麼還不誇我?這是我自己賺的,下午拿到的時候就想來找你,可實在走不開。”
陸家太複雜,他不屑於爭家産,哪怕是沒家道中落的時候,也沒什麼安全感。後來爸爸去美國,為了補償和免去後顧之憂,把剩下的大部分資産轉到了他的名下,他仍是覺得和自己無關。
而賺到第一筆大錢,完完全全憑自己,這成就感比錢本身更讓他興奮,他終於可以憑自己給自己和愛的人保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