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完全不是顏控,大概是見過的闊太太和名媛太多,對於美色已經免疫了。再加上父親對美女的喜愛一直讓他由衷地反感和抵觸,除了麻煩,主動示好的女孩不會讓他生出別的感覺,遇上心機深的,更會感到厭煩。
池喬是個例外,初見的時候沒覺得那麼那麼漂亮,只是幹淨溫柔、舉止可愛,如今她的眼角眉梢、背影側臉,耳朵上的那粒小小的紅痣,每一處於他來說都漂亮美好。
這片子不怎麼嚇人,可池喬膽子小,看到某些鏡頭還是非常不適,怕被陸潯笑話,聽到他問“怕不怕”,她搖頭說:“這有什麼好怕的?”
“不怕你抓我胳膊幹嗎?”
池喬聞言去看陸潯的手臂,他的面板白,被她抓出的紅痕格外明顯。放開陸潯的胳膊後,遇到血腥的鏡頭,池喬只好抱著膝蓋閉上眼睛。她憤憤不平地想,又被秦蔚騙了,什麼帥都帥瞎了,完全不恐怖。
她閉著眼睛莫名其妙地就睡著了,醒來時頭枕在陸潯的大腿上、腳蜷在沙發上、手緊拽著陸潯的t恤。見她睜眼,正看書的陸潯低頭說:“你睡著後我把你抱到床上去,你左右翻、拽著我的手不放,回到沙發上又老實了。”
池喬的睡相一直很好,大概是被吸血的鏡頭嚇到做噩夢,才想抓著陸潯不放,她嫌丟臉,坐起身來轉移話題:“好餓,幾點了?回學校吃飯吧。”
“六點半。”陸潯一個姿勢固定了幾個鐘頭,腿自然麻了,起身晃了晃脖子,“不去學校,樓下有個自助餐廳。”
池喬睡得不好,略顯憔悴,在洗手間磨蹭了二十分鐘才出來,陸潯則是五分鐘搞定,兩人坐進一樓的自助餐廳時,還不到七點。
自助餐廳的早餐種類多,中西餐兼備,東西也新鮮,可口味一般。餐廳人不多,算上她和陸潯只有五位食客。池喬拿了一個乳酪紫薯吐司卷、一枚煎蛋和一杯鴛鴦奶茶坐到最大的那扇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湖光山色說:“以前都不知道這邊的景色居然這麼好,難怪你爸爸要在離主城區那麼遠的地方建酒店。”
“這塊地是白送的,不然得賠死。”
又一晚沒睡好,池喬有點惡心,乳酪吐司卷又甜膩,她咬了一口便放下了,捧著用金字印了酒店名字的白瓷杯看向窗外,一臉欣喜地再次說:“這兒真漂亮,每天住好奢侈。”
陸潯以前遇到的女孩,或矜持或心機,絕不會像池喬這樣心裡想什麼,臉上便寫著什麼,於他來說,喜歡、又被這樣一個簡單純粹的女孩喜歡,才是真的奢侈。
被陸潯嫌棄吃得少,池喬喝掉了鴛鴦奶茶後,在離開自助餐廳前硬著頭皮吃光了雞蛋。離八點還有半個多鐘頭,陸潯便沒開車,要池喬跟自己走著去學校,權當鍛煉身體。這一路風景好,別說人了,車都稀少,空氣也遠比主城區好,池喬原本覺得遠兩公裡外的學校遙不可及,走走停停,居然沒覺得累就到了。
池喬第一節 沒課,揮別陸潯,便回宿舍收拾東西了。她前一天沒準備週三也跟陸潯住,連換洗衣服都沒帶,整理好旅行包後,見室友們別有深意地看著自己笑,臉上一紅,再三解釋說是為了替男朋友調整作息。
池喬下午一二節也沒課,原本打算上完上午的課便跟著陸潯回酒店,把旅行包送過去、順便補眠,到下午第三節 課前再回學校,哪知上午的體育課出了意外——老大誤跳了沒有沙子的沙坑,把腳崴了。
老大疼得直哭,腳腕更是當場就腫了。池喬和小么把她送到醫務室後,校醫見她的腳踝腫得太厲害,懷疑骨頭有問題,建議她們去大醫院。池喬本想打電話給陸潯,稍稍緩過勁兒的老大執意說不敢勞煩陸大少爺,三個人便打車去了最近的三甲醫院。
所幸老大的腳踝只是輕微骨裂。在醫院處理完,把老大送回宿舍後,已經兩點鐘了,三個人都沒吃午飯。醫生建議多喝富含鈣質的骨湯、雞湯和魚湯,池喬想起燙飯店的阿姨曾說過她那邊可以預定菜,便讓小么留下照看老大,自己去了校外。
這個時間燙飯店一個食客都沒有,老闆娘倒是在。看到池喬進門,老闆娘一臉驚喜意外。不等池喬開口,她便笑著起身迎了出來,主動問:“昨天你煮飯給你男朋友吃了嗎?他喜不喜歡?”
對於陌生人過分熱情地問東問西,池喬有些抵觸,只簡明扼要地說:“很喜歡。”
“你這個時間過來,是沒吃午飯,還是準備再買了東西回去自己煮?”
“都不是。我室友摔傷了,需要喝骨頭湯和雞湯、魚湯,請問您這兒可以訂嗎?我大概要訂一週的。”
“哦。”老闆娘似乎很是失望,頓了頓才說,“能的,你只要一種,還是每天換不同的?”
“換不同的吧。”池喬隨意坐到一張桌子前,摸出手機搜骨裂病人吃什麼好,又跟老闆娘要了一張紙,列了一張單子出來。
池喬把單子遞給老闆娘:“先訂一週的,我每天中午過來拿。”
“你對同學還真好。”
“她們對我也好的。”
說完這句,池喬忽而想到了陸潯,又接著搜尋安神助眠的食物。住在酒店沒法自己煮,倒不如在這邊訂,反正每天中午也要過來拿老大的湯。她選定幾款湯和菜,把手機遞給老闆娘看:“請問這些可以訂嗎?”
看到菜譜上寫著“改善睡眠”,老闆娘問:“你睡眠不好?”
池喬搖了搖頭:“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