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天地之間,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
雪地裡,風燭殘年的老人穿著一件發白的內襯,拖著一輛板車,步履蹣跚,飽受著風雪的磨難,在艱難地前行。
板車上躺著一名氣息全無的少年,一件老舊的麻布破衣蓋在少年身上,正是唐笑和福伯主僕二人。
終於在天色將晚未晚的時候,福伯拖著唐笑踏進了蠻龍部落,朝他們所住的土堡行去。
一路上,人們看到躺在板車上毫無動靜的唐笑,紛紛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更有甚者,直接開口咒罵。
“喂喲,老不死的,那小野種終於死了嗎?哈哈……”
“你咋不跟著他一起死在外面呢?還把這野種帶回部落裡做什麼!”
“都怪這瘟神,今年才會下這麼大的雪,害得大家都不能進山打獵,緊巴巴的過日子!”
福伯強忍著心頭的怒火,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
因為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麼,都只不過是自討苦吃,這些年,他見得太多了!
“老不死的,你聽到沒有,要死就死在外面,把這小野種拖出去!”
這一句話點燃了福伯壓抑多年的憤怒,他怒發須張,開口朝圍在不遠處看熱鬧的眾人咆哮道:“都是爹生娘養的,你們就不能積點德嗎?十幾年了,這個孩子跟你們有什麼仇?你們要這樣對他!”
說著說著,福伯雙目圓瞪,仇視地看著眼前的每一張噁心的臉孔,怒吼道:“你們別忘了這孩子他娘臨走前說過什麼!”
說完再也不去看這些人的臉色,徑直朝自己與唐笑生活的土堡處行去。
而他的最後一句話更是讓身後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這些人不會忘記那個女人的手段!
當初那個女人剛剛回到部落的時候,因為有人在背地裡罵唐笑是野種,這個女人便提著一柄長劍一連殺了四五個人,直殺得人心膽寒!
連當時的酋長出來阻攔都沒有用!
因為那個時候,身為部落第一強者的酋長在那個女人手上竟然走不過一招!
而酋長當時可是啟竅境五階的武者啊!
淬體、啟竅、煉竅、融竅、生海、孕靈……
可想而知,那個女人的修為有多麼恐怖!
最起碼也是煉竅境的修為!
而那個女人更是在離開部落之前放下話來,若是唐笑在部落裡受到了什麼不好的對待,那她回來之日,便是舉起手中屠刀之時!
前三年,由於敗在那個女人手上的老酋長的護持,部落裡的人還算有所收斂,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陳姓一脈的上位,人們漸漸遺忘了那個女人的手段!
此時聽到福伯的話,眾人不免一陣心悸。
“算了,反正那野種是自己在外面出事的,可不關我們的事!咱們走吧!”
“就是,她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自我安慰地說了幾句,眾人才慢慢散去。
……
蠻龍部落,西北面比較偏僻的一個角落。
這裡搭著一間破破爛爛的土堡,四面都是土牆,有些地方已經坍塌,房頂更是破敗得不成形狀。
這哪裡算得上一個家?
然而這就是唐笑與福伯生活了十幾年的家。
雖然簡陋,卻勝在足夠寬敞。
福伯費力地將板車上的唐笑揹回到土堡內,將他放到一角的土炕上。
這也是他們這個家裡唯一還算健全的傢俱了!
家徒四壁,寬敞的土堡內,一炕,一張石桌,僅此而已。
在部落爭權中落敗的梁姓一脈離開蠻龍部落之後,由於部落的欺壓,這些年,唐笑與福伯的日子就是這麼過來的。
唐笑的母親在離去之時,原本為他們安置了一套大房以及足夠的金銀軟飾,確保唐笑與福伯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