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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裡。
蘇笑笑和方小玉幾乎同時放下了碗筷，正用濕紙巾擦拭唇角，突然，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
“媽的！沒長眼睛嗎？倒個果汁還撒我身上！知不知道這身衣服很貴啊！”一個男人騰地站起身，對著服務生罵開了。
這一聲怒吼，成功吸引了餐廳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方小玉和蘇笑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50歲左右的服務員抽出紙巾唯唯諾諾地想為客人擦拭，卻因為對方爆怒而不敢上前。
男人暴跳如雷，“你們經理呢！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當什麼服務員！！這點事都做不好，還能幹嘛？！！滾！！”
服務員嚇得後退幾步，心驚膽戰地站在那裡，頭也不敢抬。
蘇笑笑的目光落在女服務員身上，她怔住了。
經理很快跑過去，一個勁地給客人道歉。
客人壓根就不聽，指著服務生大吼道：“這把年紀手腳不麻利的還怎麼到這種地方做事？！倘若今天端的是一鍋湯呢？是不是把我給燙傷了？！”
“活該！”方小玉小聲嘀咕，“瞧那囂張樣，燙死了才好！”她吐槽完，看見笑笑的目光一直落地服務員身上。
“開了她！！看著礙眼！！”男客人沒完沒了，“否則就賠償我的衣服！名牌的，兩千八！一分不能少！！”
“不就是一點果汁嗎？洗洗就幹淨了，又沒油，還賴上了？鬼知道你多少錢買的。”方小玉不悅地皺起了眉，聲音不大，也沒打算多管閑事，因為那男人還帶著好幾個朋友，個個牛高馬大，一看就是專挑這種地方鬧事的。
“行行行，您息怒。”經理走到服務員面前，板著臉說，“你可以走了！來找工作的時候就不想用你，非得哀著求著，現在好了，給我惹了大麻煩！！”
“……那工資呢？”
“還想要工資啊？趕緊走！”經理一聲怒吼，“你說你能幹嘛？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惹事！”
服務員戰戰兢兢地瞅她一眼，不甘心地轉身，落寞地往大門外邁開了步伐。
蘇笑笑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喂，笑笑！別多管閑事啊！”方小玉趕緊結賬，“服務員！買單！蘇笑笑！你等等我！別沖動！！”
女服務員走出餐館的時候，蘇笑笑也追了出來！
望著那落寞離去的背影，她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喉嚨火燒般難受，那女人步履疲憊，黑發中摻著銀絲，身上還繫著一條花圍裙。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到的這一幕。
“舒老師！”她沖著那抹背影大喊。
那腳步一滯，舒明有一瞬間的恍惚。
“舒老師！”蘇笑笑趕緊朝她跑過去，以至於站定在她面前時，蘇笑笑眼裡還有一抹不可置信，“真的是您……”
而舒明見著她，眼底劃過一抹心虛，整個人都僵滯了。
“真的是您……”蘇笑笑心中一痛，鼻尖一酸，握住她手臂，緩緩地打量著她，喉嚨哽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您，您沒有教書了嗎？”記憶裡，還有一段時間，她就應該退休了，可以拿著不菲的退休工資安享晚年了，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舒明再次見到這個女孩，她情緒難自控，她能感受到自己被這女孩握住的力量，那是她根本無法承受的重，她的心裡在顫抖著，流淌著真誠的歉意，凝視著她，鼻尖一酸，舒明竟然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