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
不怪柯婉寧如此驚訝，實在是嬌陽平日裡就舉止斯斯文文，別說張牙舞爪了，就是大聲說幾句話都從來沒有過。
她以為，把她綁來這裡，頂多關個幾天，已經極限了。
“我不僅敢打你，我還敢殺你，只是你的命太廉價，”嬌陽的嘴角扯了扯，“不值得我動手殺你。不過...讓我打你的資格還是有的。”
傅期然手裡撐著傘，望向她，目光平靜又縱容。
話音一落，柯婉寧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個耳光又甩在她臉上，落在她臉頰的另一邊。
柯婉寧被打懵了，眼冒金星，幾乎看不清眼前是什麼，這時候又是一巴掌，她直接連人帶椅子被打在地上，嘴角溢位血跡。
“剛才那一巴掌，是你冒犯我的罪，現在這兩巴掌，是你和你媽冒犯盛家的罪。你媽不在，你這個做女兒的，當然應該代為受過。”
嬌陽嘴角扯了起來，雙臂環胸，滿目盡是惡劣。
背後一群燃著眼印著紋身的青年們高聲雀躍。
“有沒有罪，憑什麼你來定...”柯婉寧用僅剩的力氣說下這句話，嘴角溢位血，臉色發白。
“因為這個社會的法則，本來就是由強者制定的。現在在你面前的我，就是強者。”
嬌陽抬起一條腿，套著白色靴子的鞋跟狠狠地碾在她手指上，眉眼森然又張狂：“所以現在這個把你踩在腳下的我，有資格裁決你。”
“聽說你還為了模仿我，比過我，還去學過三年的鋼琴？”
傅期然聽了，把手裡的菸頭掐滅，忍不住嗤笑道：“你配嗎？”
身後的一眾青年也忍不住了，笑嘻嘻地一哄而上。
“對呀對呀，不是說這個女的是女傭的女兒嗎？學什麼鋼琴，還想模仿我們嬌陽，簡直是痴心妄想。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還和我們天之驕女的嬌陽比...”
“天哪，難以想象，這雙手擺在鋼琴上簡直汙染了那些黑白鍵還有音符！既然是女傭的女兒，女承母業，你就不要異想天開了嘛，你就埋頭好好擦地不就行了...”
“一個女傭的女兒，是怎麼成為你們學校的女神的？傅爺，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姿色平庸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女人是怎麼和我們嬌陽比的？”
傅期然慫了慫肩：“不關我事，那次投票，就我和薄雲禮沒投她，要問問其他人去。可能...那些人間歇性眼瞎？”
嬌陽垂眸聽他們說著，彷彿被取悅般地勾了勾嘴角。
“頓時不想學音樂了，我家裡人還逼著我學一門樂器，說可以陶冶情操。現在看這個女傭的女兒都能學，這樣看來門框也不是很高嗎。我就不學了，免得以後被人說和女傭的女兒有一門同樣的才藝。”
另一人誇張地大笑：“你就吹吧老李，就你那性子還能學成一門樂器，這下被你找到藉口了吧。”
“還真別說，這件事要是我和我爸說，他絕對打消讓我學音樂的這個念頭。”
一群人嘻嘻哈哈著，打打鬧鬧，毫無波瀾地拿另一人的痛楚取悅於自己，甚至拿另一人的痛楚討好於人。
一字一句，如針刺般扎入柯婉寧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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