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憧憬我不過是嚮往我的來去自如,你根本就不是說憧憬我所肩負的責任。”
無名的女妖怪發覺自己嘴硬得根本就毫無邏輯,只有拄著柺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要去那個社團的話在你前行第二個街口後左轉,一路直走就會有人接應你。”
“不要告訴我這些!”
我把怎麼去人民公社的方法告訴給無名的女妖卻被她反聲呵斥,我沒有覺得難受,甚至有一種苦澀的笑意。
無名的女妖怪氣在心頭,她捂著肚子一步一詛罵地走過了第一個街道,然後艱難地踱到第二個路口的時候,無名的女妖怪卻沒有自認為的那樣會無視我的話,她,沒有邁出腳步,來自人間之裡東側郊外的風沿著這條街道撲打到她的臉上,這清涼舒適的感覺還有微微草木的香氣讓無名的女妖怪感覺到眼部好像焚燒一般的疼痛。
“該死的婊子妖精!!!”
一聲怒吼,無名的女妖怪往左轉身,並且一邊咒罵著“偉大”的賢者大人,一邊朝著人間之裡外圍那個“社團”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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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入了困住麻由的監牢,擊退了好幾個衛兵後,直接來到了稻荷麻由的面前。
此時的稻荷麻由的身體已經沒有一個形狀,多次的分解和重建,已經讓麻由的身體變成了一個類似肉團的玩意。
我打破了封住稻荷麻由身體的結界。
然後抱出了餘命無多的她。
“妖精大人……賢者大人……”
十分神奇地還擁有視力的麻由不斷地揮舞著自認為還存在的前爪,她想要抓住我,就好像抓住救命的稻草那樣抓住我,但是……
那是不可能的,她小小的前爪早就已經被不斷修複的肉團掩埋,而脊椎被弄斷的她根本感受不到自己前爪的情況,只有意識的前爪在空中揮舞。
我一手握住了她意識上的前爪,這是和這個位面不太一樣的意識的位面,而我還是穿過了位面抓住了她的手。
“謝謝你,謝謝你到願意在最後願意與我相見。”
“不用謝我,我來到這裡只不過是想要說完那時候沒有說完的話。”
在阻止了麻由使用大範圍殺傷力武器以及白澤離體後,麻由很快因為靈力被抽空而昏厥過去,好多好多話我都沒有辦法說。
而我選擇在今日說,不僅僅是因為熊兵衛和前田升的遺囑,更多是因為麻由已經真正意義上沒有恨意,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事到如今,她也才會真正地放下對我的成見,赤裸裸地與我對話。
“您能原諒我嗎?”
“你不需要被原諒。”
對,不需要原諒,就算說原諒麻由也好,她也不會原諒自己。
“……是我欠的東西太多了嗎?”
“你從來沒有欠我什麼,我也是從來沒有欠你什麼。”
沒有什麼虧欠一說,我們此時此刻的關系根本沒有這種說法。我壓住自己的澎湃的感情,又愛又恨地和這個狐貍說道。
“我只想要一個能接受我的母親大人。”
“你說什麼胡話,從來沒有母親會不接受自己的孩子。”
我盡力去吻上這麼一塊“肉團”我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到我這一吻。
“謝謝,母親大人……現在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稻荷麻由沒有閉眼,而是就這麼失去了意識,她那被詛咒的身體裡釋放出她那幼小無助又一直苦苦支撐的靈魂。
我握住了她的靈魂,然後松開手,四散的靈魂變成了光點全部飛散在虛空。
不信佛或者脫離了正常輪回的存在死後不會經過三途河,只會回歸到我都無法理解的處於冥界以外的另外一個龐大的靈體上面去,我把那個靈體稱為魂歸之地。
麻由顯然就是脫離了正常的輪回,她的存在太過於特別,已經不是地獄的審判可以解決的了。
麻由的靈魂到了魂歸之地後,靈魂會經由一個統合意識的回造,然後重新回歸大地,至於變成了什麼,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也就是說,這是徹底的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