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升捏住了膝下的土地。“為了報答麻由姐為我付出的一切,我是連生命都拋棄了出去,我對麻由姐的命令是無條件服從的,直到我知道了她竟然瘋狂到這種地步,所以……我必須親手製止她。”
熊兵衛不由地笑了出來。
“熊兵衛大哥,為什麼要笑。”
“不,我笑的是我的愚蠢而已,我到最後卻沒有選擇去反抗。”
前田升露出複雜的表情,他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熊兵衛之所以要改名為甲兵衛,就是帶著“第一衛士”那樣的意思,熊兵衛是一個忠心得嚇人的半獸人,從在新次郎師傅的工坊裡面就已經可以看出來,熊兵衛在保衛工坊的時候就是失敗了,而隨後在雷紮克的公社的時候,他也是沒有能夠保護,而這一次,在麻由接連起的社會公民黨前,他也是無能為力。
想要保護一切,而事實卻絕對不會如願以償。
愚忠的結果居然是如此悲慘。
熊兵衛哈哈地笑著,直到某個時點戛然而止。
他睜著眼睛死去了。
前田升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皮,讓他閉上了眼睛,然後癱倒在他的身邊。
保安隊1隊2隊的隊長,如此強大,如此風光的兩個存在,現在居然在這個泥地上落得這樣的死亡結末,真是諷刺。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那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女聲,前田升那逐漸模糊的視覺前,看到的是一個有著一頭綠色長發的絕色美人。
“那個時候的麻由如果知道自己以後會變成這樣,她肯定會讓你們去制止瘋狂的自己吧,很欣慰的是,你做到了,升,沒有你的幫忙,估計人間之裡早就不複存在了吧。”
前田升伸出手握住了那個美人的手,他意識到這個美人,也就是我,到底是誰。
“你身上的詛咒讓你很快就會死去,但是我是不會救你的,因為我救下你,那麼對那個叫做真風葉的天狗來說,就十分惡意了,這是你必須承擔的罪孽,就算它會讓你死去。”
“賢者……大人……”
“不用說話也沒關系喔,你不需要說話我都可以知道你想說什麼,而且我所知道的全部都是真實,所以一切隱瞞在我面前毫無意義。”
前田升不再說話,只是微笑地看著我。
“你不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讓人受罪嗎?很少能找到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僅僅一個選擇的差異,就會造成極其不同的結果,但是就算如此我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考慮,不得不去不斷選擇,一步一步陷入泥潭。”
我摸了摸前田升的額頭,當年那個倔強的小孩,現在變成了這麼出色的人。
“但是我們依舊會這樣微笑地死去。我的生涯一片無悔麼?”
居然想到這種東西,不愧是前田升,一個心中擁有能摧毀一切烈焰的男人。
“你不必擔心,熊兵衛也是,我會完成你們的遺囑的,所以,安心地睡下吧。”
說完,我對著前田升使用了安眠的法術,他會在溫柔的綠光之下死去。完結他這一坎坷的充滿傳奇的一生。
這或許也是一種壯麗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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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破爛單衣,臉上從眼部到額頭都是一片燒傷傷痕的女性妖怪一邊手拄著柺杖一邊手拿著長長的樹枝充當著盲人杖在夜裡摸索著回家的路。
我站在了這個失明的女性妖怪身後開聲叫住了她。
“該怎麼叫你好呢?還是說像她們那樣叫你參謀長小姐?”
女性妖怪“哼”地笑出輕蔑的回應。
“叫我妖怪小姐不就好了麼?為什麼要執著一個稱呼?”
如果是以前的話,聽到這個回答我大概會笑出來。
“或許一無所有的時候確實如此,但是當有一個你在意的人願意喊你‘那個名字’的時候,你就願意使用‘那個名字’。”
女性妖怪馬上從自己的衣襟裡面抽出一把已經上膛的1911指向她認為聲音傳出的地方。
“住嘴,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想要吞噬我的思念的話你就等下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