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忙忙地撿起一些肉眼看得到稍微小塊一點的又明顯碎裂的又不需要精鑿的碎石原料放到篩子裡然後迅速地爬到藥春那邊拿起棍錘開始捶壓碎石。
因為我選的碎石已經有明顯裂開痕跡,所以我很快就把這些石頭敲的碎小,然後我拿開了藥春下面的塞子讓更為碎成小塊狀的石頭掉在簍子裡。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不停地用著腰部和後背的發力,作業的速度明顯加快。
不到兩分鐘,我熟練地解決了我撿起來的碎石,然後趕緊送到藥船這邊把微小的碎石用石軲轆碾成粉末狀,不一會,我就做出了整整一大杯子的碎石原料放在了新次郎師傅的工作臺上。
我長呼了一口氣,這麼一來新次郎師傅過來工作的時候就不會說三道四,因為這裡的分量至少夠師傅處理一段時間了。
我沒多想,趕緊投入新的工作之中,這一次我來到依舊揮舞著巨錘的熊兵衛身邊,低著頭一邊躲避著熊兵衛的揮舞的巨錘一邊把需要精鑿的石頭。
熊兵衛揮舞的巨錘其實非常危險,每次揮舞的巨錘都發出駭人的聲音,但是他的動作很大所以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輕松躲開,而且新次郎師傅也很討厭因為我在撿石頭的時候阻礙熊兵衛作業,我這麼危險地掌握這些躲避技能也是無奈之舉。
到了現在——錘頭在我的左邊腦袋呼嘯而至,我聽著這劃破空氣的聲音判斷著巨錘的長短軌跡然後稍微壓一下身子讓錘頭的的長柄劃過我的腦袋,掀起的風鼓動著我的頭發而一躍一躍的。
就是這樣,熟練到幾乎不用用肉眼去判斷的程度。
很快,我就在熊兵衛身邊撿起了足夠多的石頭,然後走到另外一邊拿起鑿子開始把不必要的石頭鑿開。
但是必須精鑿,盡量別浪費能做成原料的岩石,不然浪費得太多肯定又要被師傅師娘找藉口剋扣為難。
之後我和熊兵衛一同這麼工作,直到了工坊那小小的窗戶裡有陽光射入,也就是距離正午還不到兩個小時的時候都還沒有見到新次郎師傅。
“咚!”
熊兵衛突然放下了巨錘,習慣的錘擊石頭的聲音落下,我也轉過頭看向熊兵衛。
因為這不正常,熊兵衛可是可以一直掄著巨錘捶石頭捶到正午才停止的強人。
“熊兵衛?”
“這不正常。”
熊兵衛皺著眉頭向我說道,“新次郎師傅到現在還沒有過來。”
我抬頭一想,對呀,新次郎師傅還沒有來到工坊,要是平時的時候他早就在這裡開始拿著原料開始調配染料和顏料了。
或許是我太討厭新次郎師傅的緣故,所以不知不覺就忽視了他,反正他不在我工作樂得輕松,因為我本身就不會怎麼偷懶,反而卻處處都要聽新次郎師傅很多不必要的或者是過分的要求搞得我工作非常難受。
“我去裡屋看看情況。”
熊兵衛說道他就伸了個腰,然後徑直地走向了裡屋,我不說話,只是看著熊兵衛推開那拖拉門進入裡屋,對我來說,這都是無所謂的東西,因為拖拉門後的裡屋是我和惠美都不能進入的地方。
而裡屋的人……關我什麼事情,我只有討厭。
我不理不睬地自己幹著自己的活,一會之後,熊兵衛從裡屋出來,他的臉色染上了煞白。
熊兵衛就和我大哥一樣,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倒是有點擔心。“熊兵衛?怎麼了?”
熊兵衛沒有繼續作業,而是失魂那般坐在了一邊的石頭上,重重地坐下揚起了灰白的煙塵。
“熊兵衛?熊兵衛大哥?”
我掩著嘴問道“到底怎麼了?”
熊兵衛扶了扶額頭,他看了一眼我“新次郎師傅感冒了,早上開始一直發熱,睡在被褥裡面動彈不得。”
我對此沒什麼想法。
“我想他昨天在石田屋外面在雪地裡跪太久了,凍著感冒了。”
“跪?那個新次郎師傅?”
有點不可思議,熊兵衛似乎注意點不在這裡,他自顧自地說下去:
“就在節骨眼上了!我們一天都不能怠慢!可惡!借了石田屋的錢還不上,高田畫室又欠著貨款,這次要是趕不上石田屋的交貨,我們要完蛋的!”
看到熊兵衛的著急的樣子,我象徵性地點了點頭。
“升,你會怎麼做顏料嗎?”
我沒說話。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