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喊了熊兵衛一聲,但是他似乎聽不到我的聲音,反而朝天大喊:“離開!離開!離開!”
我立馬掩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後眼睜睜地看著熊兵衛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巨錘,他淩空揮舞了一下,隨即爆出的颶風再次推倒了那些剛才還想爬起來的石田楓的手下。
“左!右!解決這個發瘋的半獸人!”
趴在地上石田楓一聲令下,兩個看起來就是壯漢中的壯漢的家夥立馬跳了起來,然後在落地的時候,兩人變成了的臉龐都變成了老虎的樣貌。
對付半獸人就要用半獸人!
這兩個虎獸人同時一蹬,身影瞬間就到達了熊兵衛的胸前,熊兵衛也沒有反應過來,兩個強勁的直拳直接轟炸到熊兵衛的軀體上。
在熊兵衛淩空掄起巨錘的時候,這兩個虎獸人一下子就後躍到工坊東南和東北角這兩個地方。速度快得我都看不清楚,到最後我只是見到熊兵衛掄了個空揮,並且因為身體受傷而自己轉了個圈摔倒在地。
這時候這兩虎獸人又同時沖過來,在熊兵衛還沒有辦法爬起來的時候一個虎獸人就用手臂鎖住了熊兵衛的脖子,而另外一個虎獸人則坐到熊兵衛的身體上,雙手抓住熊兵衛的雙腿往後掰。
就好像呼吸之間,熊兵衛就那麼恥辱地控制住!
石田楓確定了安全後才慢慢從地上爬起。
新次郎師傅趴在地上一臉絕望,他空洞的眼睛只是看著熊兵衛,一動不動,他落魄的樣子活像平常被惡打的我,只不過現在本末倒置,加害者變成了被害者。
看著自己仇恨的人被這麼對待,我不由地笑了出來,但是——沒錯,我笑了,但是為什麼我卻沒有真的開心?雖然是心裡很爽,但是……為什麼卻沒有辦法真的覺得開心?!
我的身體不由地顫抖。
無法止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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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石田楓奪走了新次郎師傅的工坊,但是新次郎師傅並不是就這麼失業,雖然工坊已經是石田楓的了,但是工坊的主人還是新次郎師傅,甚至石田楓還幾乎無償地允許新次郎師傅一家在這裡居住,甚至還打算在工坊旁邊建立了宿舍,並預計擴張工坊以及招聘採石師傅。
而染料的價格也被動的提高了,而且只有石田屋能用成本價獲得染料。
我不懂這些舉措有什麼用,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除了來了兩三個幫工以及熊兵衛大哥離開之外,我的生活根本都沒有任何變化。
來的幫工十分惡俗,他們根本就不像熊兵衛工作那麼賣力,不僅見我是個小孩子就呼來喚去,而且說話動不動就是女人、錢以及酒。
而我被他們討厭了,那是因為他們勒索我的時候發現我身上根本沒有一點點油水,而且我性格倔強,不願意給他們三人做各種奇奇怪怪的無謂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三人和石田屋那邊說了什麼,就是針對我,石田屋不會發放任何補貼,就連建設好的新宿舍也不讓我進去住,說是是預留床位給工人,但是除了這三個性質惡劣的幫工工人就根本沒有新的工人進駐的打算!
在這裡,就好像永遠沒有盡頭的地獄那樣,我根本就是地獄裡面的犯人,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的犯人!
這種受罪的日子不僅僅沒有好轉,反而每況日下。
而我好像意識到什麼那樣,感覺到心裡被什麼挖掉了一大塊。
我翹掉了班,跑去自警團那邊想要去探望熊兵衛大哥,但是被告知熊兵衛是極其危險的半獸人不能面見。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是個小孩子所以才會被這樣對待,我也沒有辦法去深究。
就好像熊兵衛那樣,逆來順受。
我在回來的路上,恍恍惚惚地走著,直到——被什麼人抓住。
我轉頭,那是之前認識的狐貍女,紡織工的麻由。
她不容我掙脫她那樣扶住了我的肩膀。
或許她想安慰我,但是她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樣一張一合,我掙脫了她,再次開始在人間之裡上狂奔。
我如同送走惠美到命蓮寺那天的夜晚那樣,開始在人間之裡的大道上肆意狂奔,口裡吼出了聲對我來說如同哭泣一般的聲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