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真是一個又長又臭的故事。”
澤也爺爺面露苦笑,
“對呢,確實是又長又臭的故事。對於你們這群小孩子來說,或許還不是太適合呢。”
“而且前面和後面,一長一短,介紹自己的背景太多了呢。”
澤也爺爺哈哈大笑。
“哎呀,這個沒法子啊,我人老了,不中用,說個故事都沒注意結構呢。”
笑完,我們就陷入沉默了。
澤也爺爺又掛上那種安詳而釋然的笑容,看著那些孩子們。
看來他很喜歡這樣看著孩子們玩呢。
陽光打在澤也爺爺那滿是油光的臉上,那副溫柔和藹的笑容變得燦爛,那帶著微微的笑意的半眯眼睛流露出對於過往的美好思念,
那些滄桑的牙齒之間,歲月在絲絲漏出:
“哎呀,真是開心啊。”
如同此時,他並不在這裡,他不在這個宅邸裡,他身隔離了一切,隔離了喧囂,在他的眼中,那些孩子變成了自己和美夕,在過往的歲月裡面歡樂遊玩。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為何要這樣遙望這些孩子們,很多人認為無子的澤也爺爺是喜歡小孩子而已,但是我知道,並不是如此,澤也爺爺在看著的,是過去的回憶,過去的歡樂。他遙望的,是自己,還有他口中的美夕。
“你……在看著美夕嗎?”
澤也爺爺怔了一下。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你知道我在看著什麼?”
我沒說話,澤也爺爺嘴巴一歪,他雙手抓住我的手。
“謝謝。謝謝!終於有個人理解我了。”
他在啜泣,不符身份的眼淚一滴滴滴落。
玩著遊戲的孩子們完全沒有注意到澤也爺爺的哭泣。
我默默地讓他哭泣,啊,這是感動的淚水吧,
被理解的哭泣。
我離開了宅邸,我調頭,感覺到這份宅邸的歲月感。
於是縮了縮肩膀,澤也爺爺那溫暖的大手的觸感還殘留在我的手上。
我舉起手,看著那紅紅的痕跡,是澤也爺爺一個不注意,用力過度在我手上留下的。
那非常溫暖,不疼。
我想,一瞬間,澤也爺爺把我當做了美夕了吧,
我不知道美夕之後怎麼樣了。也不想去窺視那段過去。
只希望這段美好回憶,真的是一場美好回憶,留在我心中,留在我物語之中。
一想到可能的悲哀物語,我猛然加快了腳步。
在我懼怕的快步後,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