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月並不擅長這種針對外貌的精細活計,看得一愣一愣的。
林朝英見狀,便問她要不要學。
“這個可比做菜練劍簡單多了。”她說。
“真的嗎?”
“當然,我何時騙過你?”
事實證明學做菜和練劍快的人,學這個的確差不了。
但同樣那麼畫眉貼黃點胭脂,放在她身上和放在林朝英身上,根本是兩個模樣。
“好像有點奇怪……”芙月對著鏡子裡的人影如是說。
“哪裡奇怪了?”林朝英按住少女圓潤的肩頭,彎腰欣賞了片刻。
不一會兒,她忽然皺了皺眉,說還缺一樣。
芙月:“缺什麼?”
她說你等等,我回房拿個東西就來。
林朝英回去拿的是一罐用石榴花汁調的口脂。
她天生唇紅,從來不用口脂額外點綴,所以這口脂還是她侍女的。
“你嘴上顏色太淺,不抹些顏色,就壓不住頰上的胭脂了。”她一邊說,一邊伸手蘸了一些,點到了少女唇上。
待那抹紅漸漸暈開,與少女額心的硃砂正成對應後,她才終於滿意。
“成了,美得很。”
芙月被按著塗完了口脂,再看鏡中那張臉,還是覺得有些陌生。
沒等她適應這種陌生的感覺,等著她倆入席一起吃飯的公主就先尋了過來,在屋外嚷著讓她們快些。
為免其他人等急,兩人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推門出去。
公主見到她,先是一愣,旋即驚呼起來,說她今晚實在是太漂亮了。
三人笑鬧了幾句後,才往今夜設宴正堂過去。
除夕之夜,府中燈火通明,將廊外的雨簾照得都多了一絲璀璨。
這樣的夜晚,本該在觥籌交錯中度過,結果她們三人行至正堂時,卻發現裡頭的氣氛十分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堂內一個滿身狼狽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渾身濕透不說,一身衣衫也破破爛爛,甚至連手臂都遮不住。
此刻他跪在正堂內那張擺滿了酒菜的宴客桌前,神情堅毅地沖楚留香道:“張先生雖盡力為幫主解了毒,但幫主也因此元氣大傷,恐怕只有半年日子可活了。”
“所以你們幫主的意思是?”楚留香問。
“幫主準備提前開丐幫大會,確定丐幫真正的繼承人。”青年停頓了一下,“趁他還沒有撒手西去之前。”
小公主和林朝英聽到這對話可能還需要反應一會兒,畢竟她們不熟丐幫,只知道丐幫在這幾年裡發生了不少事,現任幫主才選出來沒兩年。
但芙月作為隨楚留香胡鐵花一起參加過上一屆丐幫大會的人,對丐幫內部的紛爭可謂再清楚不過。
她聽到那青年這麼說,幾乎是立刻變了神色。
下一刻,她快步走入正堂,站到了那跪在地上的青年面前。
“你的意思是,丐幫要從當年那幾個人選裡選出一個真正的少幫主來了?”她問。
“對。”青年點頭。
“用什麼方式選?”她又問。
“比武。”
聽到是用這個方式選繼承人,她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