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隨雲的聲線終於開始不穩:“不可能!”
他明明聽得清清楚楚,方才原芙月說話的時候,吳明用他那神鬼莫測,幾乎發不出多少動靜的輕功身法掠到了山底來!
原隨雲相信世上或許有人輕功比自己和吳明更厲害,然而方才那番細微的動靜,根本不是尋常人的耳朵可以分辨的,也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模仿的。
他不相信,但不相信沒有用,因為那個讓他誤以為是吳明的人,在問完那一句後,就毫不猶豫地向他出了手。
原隨雲原本躲在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暗處,這會兒出手迎戰,便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具體方位。
盡管他看不見,但他還是察覺到了在他抬手揮袖的這一瞬間,洞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身上來。
但相比這些目光,此刻手邊這個輕而易舉化解了他所有攻勢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
他甚至半點脫身的機會都找不到,只能隨著對方的節奏,硬著頭皮一招一招繼續。
他的這位對手,自然就是在洞口解決完吳明才下來的虛竹。
至於他之前把虛竹當成了吳明,其實不是他耳朵出了問題,而是虛竹故意用小無相功模仿給他聽的。
對於虛竹來說,對付吳明這種程度的高手,或許還需要稍費些腦筋,但原隨雲到底年輕,連全力都不用,他便可以將其困得寸步難行。
與此同時,他還有餘裕吩咐其他人仔細檢查山洞,把公主找出來。
原隨雲在慌亂中聽到他稱呼西夏公主為“我小孫女”,才終於明白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誰。
這讓他更加慌亂,甚至連出手的章法都沒了。
虛竹從來不是一個會刻意折騰對手的人,見他如此,便也不再同他糾纏,直接欺身拉近兩人距離,猿臂一伸,便點住了他身上兩處大xue,令他再不能動彈。
事實上,方才在洞口,在吳明出手招招狠辣的情況下,他也沒要吳明的命。
他著實惋惜:“你同你那位朋友,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有這樣的天賦,做些什麼不好,非要走歧路呢?”
原隨雲雖然已經不能動彈,但話還是能說。他聽到虛竹這樣感慨,竟冷笑了一聲道:“說得輕巧!”
虛竹:“……像你這樣執迷不悟的年輕人,也算是很少見了。”
在虛竹看來,原隨雲擁有這樣的出身和天賦,已經比一般武林子弟優越了數百倍,可他卻彷彿看不到這些,偏執得令人心驚。
“我看得出來,你很在意你的眼睛。”虛竹說,“但我不妨實話告訴你,今日之事,哪怕真叫你得逞了,拿到靈鷲宮的醫典,你也只會失望而歸。”
原隨雲幾乎是脫口而出:“不可能——!”
虛竹很平靜:“事已至此,我又何必誆騙於你?”
原隨雲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麼,卻先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風聲。
不,準確說來那不是風聲,而是利刃破開空氣的聲音。
他無法動彈,也無法回頭,但劍鋒貼上來的那一刻,他還是認出了那柄劍的主人是誰。
“你做什麼?”他聽到自己如此問原芙月。
“你還好意思問我做什麼?”原芙月繞到他面前,整個人都是憤怒的,以至於開口的時候,肩膀還在不自覺地顫抖,“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都做了什麼好事?!”
“密室裡那些女孩子,是你擄來的吧。”她始終沒有收劍,目光和表情都很冷,“她們做錯了什麼要被你這樣對待?”
原隨雲沒有回答。
而制住了他的虛竹忍不住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