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阿月呢?”她不敢相信。
“阿月是西門兄的女兒。”原東園聲音很低,“他當日跪在地上求我救他女兒性命,我沒有不應的道理。”
原夫人這些年身體始終不太好,這回受了當年真相的刺激,竟在原東園說完後就昏了過去。
原東園嚇得臉都白了,忙喚人去請大夫。
一派手忙腳亂之中,原芙月站在那,怎麼看怎麼像個外人。
不過她也的確是外人就是了。
沒過多久,大夫便趕了過來為原夫人診了脈。
大夫說:“夫人沒事,只是受了些刺激而已,靜養休息,再喝兩副寧神靜心的藥便可。”
於是原東園又指揮起了下人把原夫人送回主院休息。
待花廳重新恢複清淨,他才想起來,原芙月還在呢。
他扶了扶額,有些無奈也有些抱歉地對原芙月道:“你娘她從前是真的不知道。”
原芙月抿了抿唇,恍然道:“……那她就是真的不喜歡我,我明白了。”
原東園:“不是!她只是……”
“您不用解釋啦。”原芙月笑了,“我今日來,本來也不是為了向您抱怨什麼。”
原東園大概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笑出來,一時愣得不知該說什麼合適。
他不開口,原芙月便說了下去。
原芙月道:“我爹是為了我能活下來才把我交給您的,不論如何,我的確沒死在玉羅剎手裡,在無爭山莊活了下來。”
“從這點上說,我是該謝謝您的。”
她的表情太過平靜,語氣也太過客氣,的確如她所說,沒有半點抱怨和控訴的意思。
但就是這樣的平靜和客氣,才更叫人心慌。
注意到她已經改了對西門大夫的稱呼,原東園才陡然驚覺,從他們夫妻進門起,說了這麼多話,她一聲“爹”或“娘”都不曾喊過。
她不是來抱怨的,她只是來攤牌劃清界限的。
她拋開了養父養母對她的種種忽視和不公不談,只因她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徹底不在意了。
原東園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知道自己沒有爭辯和挽留的立場。
沉默良久後,他才聽到自己開口問她之後有什麼打算。
“應該會先潛心練一段日子的劍吧。”原芙月沒有猶豫就回答了,“我這兩年心浮氣躁,以為自己很厲害,其實和真正的高手相比,還差得遠。”
“你只是欠缺經驗。”原東園道,“以後就好了。”
原芙月嗯了一聲又點點頭,但沒出聲。
看著她這副不欲多言的模樣,原東園忍不住又補了一句:“日後……日後你若遇上什麼困難,還是可以回無爭山莊來。”
“不用麻煩您啦。”她再一次笑了,“我現在可有全天下最好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