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院中響起了一道陌生卻冰冷的說話聲。
那聲音道:“一年不見,你的劍又進步不少。”
很顯然這人是在跟西門吹雪說話,而且聽語氣似乎還與西門吹雪很熟悉。
會是誰呢?原芙月有點好奇,幹脆乖乖躺著沒有再動。
片刻後,她聽到西門吹雪冷聲問那人來這裡做什麼。
盡管西門吹雪說話的語氣向來淡漠,但冷到這份上卻也是極少見的事,至少原芙月是第一次聽他用這樣的語氣和態度說話。
不過被如此對待的來訪者卻似乎並不在意,他聽西門吹雪問完,竟還很愉快地笑了一聲。
笑畢,他方繼續開口道:“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對原家那小丫頭如何。”
原芙月:“……?”
等等,和她有什麼關系?
沒等她思考出一個結果,這人又語氣揶揄地補了一句。
他說:“怎麼說她也是我看準的兒媳婦。”
原芙月:“???”
什麼玩意兒?你兒子是哪位啊?!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屋外院中提著劍的西門吹雪,面對玉羅剎這番發言,心情也同樣難以言喻。
他望著玉羅剎面上那張栩栩如生的獠牙面具,好一會兒後才重新出聲道:“你是不該對她如何,因為她不姓原。”
“她是你的侄女。”
原芙月知道西門吹雪的重點其實在最後那一句上,然而這樣幾句話落在她耳朵裡,最讓她在意的其實還是那句“不姓原”。
她不姓原?那她該姓什麼?
還有此刻在跟西門吹雪說話的人,到底又是誰?
因為過於震驚和困惑,在這一瞬間,她幾乎是本能地翻身下床,想要出去問個究竟。
她這一動雖然沒發出多大聲響,但在這樣一個寧和清寂的清晨,也斷沒有不被屋外人察覺的道理。
至少西門吹雪的面色幾乎是立刻變了。
在原芙月推門出來之前,他便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裡的劍,對準了面前的玉羅剎。
玉羅剎卻沒有動。
他看著眼前這個被他親手交給自己的妻兄撫養長大的兒子,終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侄女?”他語氣裡有玩味也有恍然,“……原來是這樣。”
話音一落,門也恰好被匆忙下床的原芙月推開。
對峙由兩個人變成三個人。
藉著逐漸明亮的晨光,玉羅剎難得近距離看清了眼前即將徹底長開的少女五官。
精緻的眉與眼,玲瓏的鼻和唇,輪廓柔和端麗,線條秀美清絕,確實有三分像他那位大好□□兄。
原芙月被他這樣毫不剋制地打量了一通,下意識心神一凜。
“你們方才說的,應該是我吧?”她聽到自己如此問西門吹雪,聲音尤其地輕。
事已至此,再瞞也不過漏洞百出而已。
所以西門吹雪點了頭。
但他點頭的同時卻沒有放下劍,甚至目光也一直鎖在玉羅剎身上絲毫沒有移開,提防著玉羅剎忽然動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