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莎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低聲安撫:“生孩子沒那麼可怕,你可以冷靜點。”
“別安慰我了,生德拉科的時候你那麼疼,我就站在外面,卻只能幹等著,什麼也做不了。我那時候慶幸我們的寶寶是個男孩兒,他以後不用承受這些……”盧修斯說到這兒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威廉,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這家夥一個鑽心剜骨解氣。
走廊上的氣氛更加凝固了。佈雷斯一臉冷汗的往後挪了挪,十分想把這附近所有的畫像都一把火燒了,以免盧修斯再這麼刺激威廉。他幾乎能看到威廉周身的低氣壓了!
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之後,産房的門終於開啟,走廊裡的氣氛一下放鬆下來,凝滯的空氣又流通起來。還沒等醫生說一句話,造成那種窒息凝滯的人已經風一樣奔進産房,一轉眼就趴在德拉科的床邊。
“他怎麼了?”威廉僵硬著臉,聲音顫抖的問。
護士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德拉科,笑著回答:“馬爾福先生很好。男巫生子和女巫不一樣,我們得剖腹,把孩子取出來。手術一開始他就睡著了,等到明天才會醒來,這樣就完全不會感到疼痛了。”她說著將剛出生的小寶寶抱過來,放在德拉科身邊:“您看,他的頭發和馬爾福先生真像。”
威廉的手指在聽到剖腹這個詞的時候狠狠抽動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微微側過頭看向剛剛出生的小寶寶。孩子鉑金色的胎毛的確很像德拉科,此時軟乎乎的閉著眼睛,安靜乖巧的躺在德拉科身邊,雖然還紅彤彤像個小猴子,卻只讓他覺得可愛。
“德拉科,真希望你能快點看看我們的斯科皮,他很像你。”
“斯科皮?”護士笑笑:“這是寶寶的名字嗎?很好聽。”
威廉也笑起來,因為緊張了大半天的緣故,笑的還有些僵硬。他低下頭看著德拉科,免得讓外人看到他剋制不住泛紅的眼眶。
“是啊,這是德拉科起的名字,他想了好久才定下來的。”
護士已經收拾好東西,自覺的退出去,關好門,把空間留給莊園的兩位主人。
盧修斯的畫像還在走廊裡跳腳,門內,威廉緩緩在床邊單膝跪下,虔誠的吻上德拉科的唇,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頭發。
“謝謝,我的寶貝兒,謝謝你。”他低聲呢喃著,將臉埋進德拉科溫暖的脖頸間。
四)
十一年後。
戰爭的陰影已經隨著時間被遺忘,鳳凰社、食死徒都已經成為故事書裡的詞語,被各種五花八門的暢銷書賦予了不一樣的傳奇意義。魔法部已經又一次換屆,救世主波特的名字已經不像過去那樣響亮,他的繼任者是個來自拉文克勞的巫師。馬爾福家已經在德拉科的經營下再度輝煌起來,雖然這位馬爾福家主並不像他的父親那樣熱衷於參合魔法部的事情,但是明白人都知道,如今馬爾福家族的地位讓他即便不進去魔法部,一樣在上流社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且只要他想,魔法部內有的是人願意為他辦事。
他和波特的陳年舊賬依舊沒有個算清楚,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表面上相安無事,似乎誰也沒有贏,誰也沒有輸。但換個角度看,戰後十幾年,斯萊特林又是曾經的那個斯萊特林,德拉科已經是純血家族的領頭羊,而格蘭芬多把控的部長辦公室已經由拉文克勞接手,波特從部長的位置上下來,波特家族還沒有重回一流世家的行列,有些事情不用說的那麼清楚,也可以看出一二了。
這一年,九又四分之三車站的站臺上,德拉科和威廉帶著他們的小寶貝兒斯科皮,與同樣送孩子上學的波特夫婦不期而遇。比起波特夫人的好生養,威廉拒絕再次使用生子魔藥的堅持讓馬爾福家這邊看上去勢單力薄。
不過即便如此,才只有自家父親一半高的斯科皮一點都不輸氣勢,驕傲的揚著小下巴,像個小大人一樣和兩位家長告別,卻被父親一句話打回原形。
威廉看著面前完全是個縮小版德拉科的兒子,一臉嚴肅的叮囑:“到了霍格沃茨少吃點糖,小心你的牙齒。你應該不會想和你爸爸一樣,每天喝蛀牙魔藥吧?”
“威廉!”
“父親!”
一大一小兩雙藍灰色的眼睛羞惱的瞪向他,威廉看了眼不遠處的波特一家,摸摸鼻子,又用眼神警告的看了一眼斯科皮,沉默下來。
形象已經碎了一地的斯科皮看看好奇往這邊張望的波特小崽子,再看看身邊憋著笑的紮比尼小崽子,還有比他們大一些,假裝什麼都沒聽見的斯萊特林級長弗林特小姐,怒氣沖沖的拖著行李跑上火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你幹嘛要惹他。”德拉科無奈道。
威廉聳聳肩:“他確實不該再吃糖了。這個問題你應該負責,身為爸爸,就該給兒子做好表率。”
“行了行了!”德拉科頭疼的捂住他的嘴:“你都說了十幾年了。”
“可你始終就沒聽過。”
“所以你更沒必要繼續說。”德拉科說著不懷好意的勾起嘴角,笑著說道:“斯科皮走了,今晚我是不是可以吃甜點了?”
威廉無奈:“你想吃什麼?”
德拉科想起前幾天去貝克街時,華生請他吃的東西,忍不住舔舔嘴角:“馬卡龍吧。”
他那雙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威廉,盯的男人意料之中的敗下陣,點頭答應。
汽笛聲響起,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緩緩駛出站臺。早不見蹤影的斯科皮這會兒又從窗戶探出頭,使勁兒向兩位家長揮著手,大聲喊著今晚一定會寫信回家,報告自己進入斯萊特林的好訊息。
“這麼瘋,到底像誰啊。”德拉科也揮揮手,一直看著火車遠去,才嫌棄的抱怨道。
威廉想起馬爾福莊園珍藏的相簿裡,永遠活力四射,到處闖禍的鉑金小少爺,再低頭看看今天出門前還揹著他,偷偷給兒子帶糖果的馬爾福家主,不由悄悄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