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房間,掏出土豆洗了洗,擦幹放在桌上仔細觀察了好久,得出一個結論:這就是個土豆,半點玄機都沒有。
她把從寺裡拿回的木盒子從包裡拿了出來,摩挲著上頭的刻痕,慢慢開啟。
柯凡這下更懵了——盒子裡是滿滿的土。
正想著,樓下的柯母喊她下樓:“出門了!”
她放下東西,撈起大衣走出了房間。
柯媽媽今天似乎十分開心,主動提出要開車,卻被柯振拒絕了:“你那車技,還是挪一挪吧。”
柯媽媽不服輸,大喝一聲:“不行!”
這一聲音量之大,把柯政民都嚇了一跳。
柯媽媽不好意思地扭頭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爸,嚇著您了。”
老爺子擺擺手,示意無事。
柯媽媽死死霸著方向盤:“你上副駕駛去。“
柯振無奈,卻也只能妥協地坐到了一旁。
再過幾天就是除夕夜,大部分人都回家團圓了,偌大的a市一下子空了不少,即使是飯點出門也不怕堵車了。
柯媽媽雖然車技不佳,但勝在車速慢,倒也沒有什麼安全隱患。
臨近年關,街道上的餐館多是本地人開的,四個人決定去吃火鍋。
這火鍋店是柯凡的最愛,從小吃到大,店主夫妻很快就認出了她:“好多年沒來了呀。“
店裡的燈光照得柯凡暖暖的,她笑笑:“是呀。“
柯凡最愛這家店的番茄湯底,酸味恰到好處。
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完鍋回了家,在家門口,柯政民喊住了柯凡:“凡凡留一下,你們先進去。
柯凡聽了心裡一驚,以為爺爺發現了什麼,神情有些緊張。
上一次他老人家這麼喊她,還是十年前讓她出國的時候。
一老一少就這麼站在門口,皆是挺直了背,絲毫不懼寒風。
柯政民沒打算和她繞彎子,直奔主題:“你再好好想想,現在還有機會反悔,只要你說你不想和成闕過了,我現在立馬就找蔣海洋說清楚,就算是要結仇爺爺也不怕。但你要是過了今日再說不願意,爺爺就幫不了你了,後頭的人生不論如何,你都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蔣海洋年過九旬,腰桿子挺得筆直,聲音渾厚有力。
自從家裡有了柯凡,他平日裡除了種花遛鳥,就是關心這個孫女,他甚至比柯振還要擔心柯凡的人生。
柯振總是安慰他,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最瞭解這個孫女,若非大事絕不會哭著打電話給他,成闕出差這事恐怕只是個幌子,後頭的大事沒有一個人肯說實話告訴他的。
柯凡看著眼前的老人,目光堅定:“爺爺,我要和他過一輩子。“
雖然現在她還沒找到這個人。
柯政民看著孫女的眼神,長長嘆了口氣,拄著柺杖的一隻手放到了她的頭頂,輕輕拍了拍:“你們啊,老頭子我是管不了咯。“
老人說完收回手,向屋裡走去。
柯凡自己一個人在門口待了很久,爺爺帶著繭子的大手溫暖有力,似乎還像小時候牽著她時一樣。
那溫度似乎還在她頭頂存在著,卻也似乎在寒風中一點一點消逝著。
柯凡想到成闕,又想到爺爺,心口發酸,紅了眼眶。
她蹲下身,把頭埋在膝蓋,緩了好一陣,這才走進屋裡。
柯政民洗了一碗小西紅柿,招呼她過去吃,她拿了三四個,跑上樓準備種土豆。
是的,她決定種土豆。
就著木盒子,柯凡把土豆埋進土裡,決定第二天帶到成闕家裡去,和多肉放在一起。
她腦子裡開始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腦洞,比如第二天,土豆長出了土豆,土豆變成了成闕,於是她有了一屋子的成闕。
柯凡打了個哆嗦,搖搖頭,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