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眸之中原本佈滿著瑩瑩淚水,此時突然閃現出了同樣的決絕,與剛才的段翀一模一樣。
她猛地抬起頭來,對段翀說:“如果你死了,我卻不苟活。”
蕭婉柔不僅僅是說一說而已,她從來是說得出就做得到的性格,忍辱負重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一心求死的時候也是這樣。
譬如此時,話音剛落她就站起身來,朝著屋子牆邊撞了上去,幸而清漪就在旁邊連忙伸出手攔住,但是一時間竟然沒能拽得住她飛奔的身影。
蕭婉柔的額頭上還是現出一道血痕,然後雙目一黑,暈了過去。
……
行政殿裡,前來回稟的陳序說,在段翀喝下了“毒酒”之後,蕭婉柔說了要同生共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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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撞到了牆上,但是幸好被清漪攔了一下,不是什麼致命傷,仍舊是皮外傷,已經在醫治了。
雖然現在還沒有醒,但是於一說已經沒有大礙了,而且絕對不會留下什麼類似於“失憶”的後遺症。
蕭易安不由得輕輕皺眉,看向旁邊的檀逸之,“那這算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
檀逸之抿了抿唇,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可不僅僅是說出同生共死,還真的這麼做了,所以當然是我贏了。”
又提醒蕭易安說,“別忘了,輸了要兌現今晚陪著我一起批奏摺的賭注。”
剛才檀逸之躲在屏風後面,聽到了段翀的話,知道他對自己的妻子用情頗深,所以甘願自己出來頂罪,也絕對不連累她和家人。
所以就和蕭易安打了個賭,如果賜下兩杯毒酒之後,段翀還是願意替妻子死去,就饒過他一個人。如果蕭婉柔也心甘情願地死去,就考慮饒過這夫妻兩個人。
是考慮,但還不確定,最終的決定權力在蕭易安的手上。
段翀的感情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從他甘願替罪的時候就看得出來,但是蕭婉柔這個人……說不準她的感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所以蕭易安很好奇地打了這個賭,但是她賭的是蕭婉柔不會死,善於使用陰謀詭計的人都是聰明人,而聰明的人都是怕死的。
為了個一廂情願的段翀,她怎麼可能會願意賠上自己的性命呢?
所以蕭易安絕對沒想到蕭婉柔會做出這樣激烈的反應,她從來不都不像是什麼剛烈女子,怎麼這次竟然會如此的厲害。
雖然失算了,但的確很有意思,看來人心難測,再怎麼聰明的人也不可能每一次都算得準的。
善惡兩面,或許有時候的判斷太過輕易了,沒有什麼是一直不變的。
蕭易安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頗有些不忿的說:“知道了,世子大人。”
根據剛才哨兵的探測,西秦和南越的兵馬應該在明早才到,但是明日大戰在即,今晚肯定是睡不著的,在巡視完城牆上的防衛之後,便只能等著對方的到來。
其實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少奏摺可批,但是檀逸之就是想讓自己的世子妃陪著。
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男女之間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既然我賭贏了,那說明這兩個人並非全無感情。”
蕭易安念念說道:“真是有意思,看來要見一見蕭婉柔了。說起來,蕭廷的血脈只剩下了這麼一支啊。”
蕭廷的子女中,蕭玉茹、蕭仕已經死了,蕭瑾繡剃度出家,遁入空門,捨棄了凡塵中的姓名,所謂的嫡子嫡女都沒了,只剩下了庶女。
而蕭易安不是他真正的女兒,那麼就只有鄭姨娘生下的兩個女兒了,一個是蕭婉柔,一個年紀還小,不過聽說身體孱弱,常常生病。
關於蕭廷這個人,蕭易安的對他的恨意可以說是刻骨至深,如果不是他把涉世未深的自己當成一枚棋子,當成他仕途的進階梯,前世自己不會淪落到那樣悲慘的結局。
那種十惡不赦的人,死多少次都不嫌多,蕭易安想過讓他徹底斷絕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