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斷裂開的動靜。
時間彷彿凝結住了,無聲的流逝著每一刻,這個聲音,連在帷幔後的蕭易安都聽得清清楚楚,她示意清漪出去看一看傷的是否厲害。
清漪雖然在侯府待過一段時間,但由於她是異族女子,當時用了脂粉和易容術掩蓋,與現在的真實面容大不相同。
所以即便她出現在眾人面前,也不用擔心會被人認出來。
蕭清韻被嚇到了,她連忙拉住弟弟,擔心他會再衝動的繼續動手。
同時,蕭婉柔也被嚇到了,她沒想到平時看著窩窩囊囊的段翀,會在這個時候衝過來護住自己,剛才那個英勇的模樣猶在眼前,與平常的懦夫行徑判若兩人。
像是有一股熱意注入心間,起了異樣的變化。
段翀的臉色轉而變為慘白,額頭沁出冷汗,忍不住的彎下身來,痛撥出聲。
繞過還在出神的蕭婉柔,清漪走過來,檢視了下他的傷勢,解釋說:“還好不是骨折,應該只是外傷,但是需要儘快敷藥化瘀。”
吩咐兩個士兵說:“送段公子下去讓御醫診治,小心不要碰到後背的傷口。”
兩人走上來,把段翀架著走了,幾乎是凌空架著,都沒讓他的雙腳著地。
蕭婉柔有些不敢直視離去那人關懷的眼神,只是怔怔的問:“真的……真的會沒事麼?”
清漪答道:“段夫人儘管放心,行宮的裡面的御醫都是醫術精湛之人,治療外傷經驗豐富,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聽完此話,蕭婉柔的心情才略為安定了一些。
一看到蕭佑毫無愧意的樣子,她的怒氣又勃然升起,。
“你怎麼敢隨意毆打別人,他不僅是你的姐夫,還是這次案子的有關證人!”她看了眼帷幔的後面,又補上一句,“你又怎麼敢在世子妃面前動拳腳!”
蕭清韻自知理虧,道歉說:“二弟弟他不該亂動手,這件事是我們的不是……”
但是她的話沒說完,就被蕭婉柔打斷了,“別假惺惺的了,蕭佑他這麼放肆,任意妄為的大打出手,也有你管教的一份責任!”
幔帳裡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好了,吵的人頭疼。”
話語雖然輕飄飄的,但是每個字傳入耳中,都有一種不容別人質疑的堅定和果決。
“本來想找幾位前來對質,撥開迷霧,好將事情的真相弄一個水落石出,結果卻是爭吵不休,對案情毫無用處。竟然還有人大打出手,藐視法度。”
“蕭少爺,若是將來日你進入朝堂為官,難道你在朝堂上也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嗎?”
蕭佑不服氣的說,“是她先汙衊我五姐姐的,這種花言巧語的人,只知道妖言惑眾,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這道理是誰教給你的?”
“是我五姐姐說的。”
裡面的聲音頓了頓,好似有些無奈。
“聽說蕭易安美貌過人,行事聰穎機智,決計不會教給你這種蠢辦法的。”
世子妃說完,抬了抬手,“御前失儀,先將始作俑者先押下去吧。”
接著又有人上去強行拽走了蕭佑,這次他還來不及吭聲,就被一個人抓住了頸後的幾處穴道,上半身立刻又酸又麻,接著動彈不得。
一山更比一山高,他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會毫無招架之力。
跟在身邊保護的這幾個人都是檀逸之的親信,武功只高不低,就跟拎著一隻小雞似的把蕭佑給提走了,健步如飛,片刻間就沒了人影。
那一刻,被人拎走的蕭佑頓時多了些淒涼,彷彿任人宰割的牛羊。
蕭清韻沒能攔得住,只能著急的向世子妃求情,雙眼泫然欲泣,似乎就快要哭出來了。
“他是無心之失,還是有意毆打,自會有人分辨。”
世子妃的語氣還是如剛才那般柔和,聽不出來情緒的波動變化。
“剛才段夫人說,貴府的蕭五小姐品行不端,而且勾結突厥王子,意圖叛國。關於這一點,蕭二小姐認同嗎?”
蕭清韻立刻說:“我當然不認同,那些事全都是子虛烏有,沒有切實證據,居心叵測的詆譭一個以死之人的清譽,就是仗著她不能再為自己辯解。”
蕭婉柔擠兌說:“可是你也沒證據證明我說的是假的,或許燕皇當日處決她就是和“通敵叛國”這個罪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