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身材還是和原來一樣矮小,只有常人的半腰高,但是從自身的打扮上與以往判若兩人。
換過一身尋常整潔的衣衫,又好好的弄了弄原本亂糟糟的頭髮,不再像原來那樣邋遢,整個人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他因為以前是盜墓起家,做這種見不得人的行當,到哪裡都是受人鄙視的,還沒有被人這樣吹捧過,又開始高興的喝起來。
塗驥站在三樓的樓梯,看了一會兒之後離開,走進了雅間。
他身為樓主,本該與大家同樂,但是他一向嚴肅到寡言少語,別人看了都心生害怕,出現後他們反而要束手束腳,不能像現在一樣這麼自在。
樓下是一番熱鬧場景,雅間內也有伊人相伴。
玉娘也準備了一些酒菜,是她親手做的,這麼多年來,兩人對彼此再熟悉不過了,勝過於瞭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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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大燕現在終於走到了大廈將傾的那一步,兩人等了這麼多年就是想見到這一日。
現在的金陵城是荒涼,可是在二十多年前他們見過比這還要荒涼的一幕,那就是慕容烈帶兵攻打進來的時候,雷霆手段,對所有皇室中人和禁軍片甲不留。
那才真叫做是血流成河,人間煉獄。
這麼多年過去,兩人所等待的終於有了結果,眼見的大燕王朝走到了盡頭,而且又找到了公主所留下來的遺脈,陳朝有後,可謂是好事成雙。
玉娘斟了一杯酒,問道:“火炮的事情要加緊督造,現在形勢緊急,或許能成為這次打敗突厥人的一個關鍵所在。”
塗驥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
兩人的年紀都不小了,關係又非比尋常,說話早就不拐彎抹角了。
玉娘直接說:“聽說這段時間你和鄧巢來往頗多,常常談到深夜,不知道在商量合計些什麼。大燕眼看這就要滅亡了,咱們也算是得償所願,不辜負了這麼多年的忍耐。再者說了,現在既然知道公主留下遺脈,就該以她為尊,別私下裡議論些其他的什麼。”
塗驥剛拿起來的酒杯又放下了,他的臉色變了又變,但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玉娘繼續說:“鄧巢這個人雖然忠心,可是他因為家世不好善於逢迎,機敏多變,又心思深沉,當初在禁軍裡是個靠左右逢源才上位的人,這些你都是知道的。當初同殿為臣,你們多次意見不合,也發生過一些爭執。
不過因為陳朝沒了,大家都成了亡國之臣,境遇悽楚,所以現在相見才倍感親切。雖然不再計較過去的恩怨,但是並不代表這他這個人的人品沒半點問題了。他這次的擁立,是不是有投機取巧的意思,值得懷疑。”
聽了她的話,塗驥只是默默不語,不知心裡想法。
不止如此,從開始到結尾他都沒表態,所以這頓飯吃的並不算舒心。
且說楚王慕容旻到了隨州,立刻下馬進了行宮,面見燕皇,將達利可汗要十五座城池的訊息告訴了他。
行宮雖然是暫時落腳之處,但是皇帝所在,皆是淨水潑街,黃土墊道,一路上有人前呼後擁的伺候著,派頭不比在皇宮時弱。
而一路跟來的那些大臣們,有些人也沒改往日裡跋扈驕奢的作風,不僅欺壓百姓,還欺壓商戶,強行霸佔了他們的住處,惹得民怨沸騰。
不過這一點,百姓們可就是告官無門了,有些百姓只能被迫逃離隨州。
皇室中人都住在行宮內,包括皇子和妃嬪們。
“十五座城池,想要乘火打劫,他的野心可真大啊!”
燕皇的眼神愈發陰鷙,那張年老的面孔看著更加駭人,乾枯蒼老的面板像是已經到了垂暮之年的人。
楚王的心裡七上八下,向突厥借兵這件事可是他一力促成的,如果這個時候失敗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勸說:“父皇,現在檀逸之來勢兇猛,幸虧突厥可汗抵擋住了一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十五座城池將來還能拿回來,但是如果現在讓西秦攻進來,大燕將不復存在了,孰輕孰重,您可要好好思量啊!”
慕容烈認真看著自己的兒子,彷彿是第一天認識似的,因為這樣的軟骨頭真不像是他養出來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