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下面的空闊場景,雖然只有他自己帶來的八個下屬,但是站在最高處卻依舊是掩飾不住的天恩威嚴,能想象的到當眾臣上朝時,這宣政殿裡應該是怎樣的個個噤聲,無人敢言。
他現在沒體會到半分“高處不勝寒”,只覺得這種凌駕於萬人之上的感覺是真好啊。
正洋洋得意地沉浸於自己的幻想中,突然聽得一聲破空的凌厲聲音,似乎是什麼哨聲在響。
然後睜眼就見到有一支箭突然從殿外飛來,直奔龍椅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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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達利可汗不得不從美夢中醒來,他向旁邊一躲。
結果腳一滑,不小心從龍椅上跌了下來,幸好反應快一個哆嗦及時站住了,沒有狼狽的摔在地上。
這麼一躲,這一支箭便從他的頭頂上擦肩而過,穩穩當當地落到了龍椅的正中央,來勢甚急,尾端的箭羽猶在顫巍巍的不住抖動。
雖然沒有受傷,可是這種從高處跌落的感覺很讓人憋屈,達利可汗極為憤怒的吼了一聲,像是一頭受傷的蒼狼。
接著一個面目俊美,身穿斗篷的人出現在大殿門前,他玄黑色的靴子踩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輕緩而從容的步伐逐漸靠近。
從這個人進來的時候,七個突厥人加上韓德便一直盯著他,如臨大敵。
韓德更是直接開口說:“堂堂的西秦世子,竟然用暗箭傷人?未免太下作了吧。”
“下作?”檀逸之雙眉一挑,很是不屑的說,“韓先生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會扣罪名。能在突厥立足的人,難道都是像先生一樣的口齒伶俐之輩?”
言下之意,既貶低了韓德,說他只會耍嘴皮子,沒什麼真才實學。
又貶低了達利可汗,像韓德這樣只會逞口舌之利的人都能在突厥受到倚重,他這個可汗也是個不會用人的庸碌之輩。
這話裡暗含的意思韓德聽明白了,他氣的握緊了雙拳,剛想反唇相譏。
但是微微瞥了一眼,可汗的臉上盡是迷惘之色,似乎沒聽明白自己被諷刺了,應該還不知道檀逸之話裡的意思。
韓德想了想,若是爭執起來,可汗知道自己失了顏面,事後恐怕會牽連自己,還不如讓他矇在鼓裡,於是暫且不提,也佯裝不知。
檀逸之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片半月形的綠葉。
他放在唇邊,聲調短促時,就發出一聲清亮的聲音,聲調悠長時,便是一聲凌厲的破空聲音,聽的人心裡一緊,莫名擔憂。
示範過後,檀逸之看著韓德,像是在看什麼滑稽有趣的東西。
他笑著說:“剛才那發出那一箭時,事先已經有哨聲提醒,韓先生,難道這還能算得上是暗箭嗎?”
韓德面色如常,“即使不算暗箭,那好端端的,敢問世子為何要用這一支箭傷害可汗?”
檀逸之戲謔的說:“並非傷害,而是提醒。這龍椅是至尊之物,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若不是真命天子,坐了龍椅會折損壽命,恐怕不久於人世啊!”
戲謔的口氣說出來的,卻是赤裸裸的威脅之意。
這次達利可汗聽懂了,知道他在諷刺自己沒資格坐龍椅,立刻怒目圓睜,“本汗不是真龍天子,難道你有資格坐這龍椅!”
檀逸之無所謂的說:“既然都說是真龍天子了,當然是上天決定,又豈是自封的?”
他說話是真的氣人,明明三言兩語將人怒火激起來,待得燒得正旺時,又兜頭一盆冷水撲滅了,讓人心裡極不自在,沒著沒落。
韓德說:“這番話可真是會繞圈子,如果是天命註定,那麼只有天知曉,世子如何知道大汗沒有資格坐這把龍椅?”
“的確,天機難料,誰勝誰負只有天知道。”檀逸之微微眯眼,“只不過……錯把魚目當珍珠的人,一定沒有資格坐龍椅。”
他右手的手指轉動,不知從哪裡又轉出來了一支白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