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站在高處,俯視著她們。
“你們蓄意謀害大王,亂政篡權,還逼走世子赫連鈺,改立小世子,意欲挾天子以令諸侯,妄圖自己掌控王位,種種罪行,簡直是禍國殃民之舉,人神共憤。”
她沉吟道,“你們會被收押入獄,依法處置。”
壽康郡主反笑說:“月夫人,你不會真的如此蠢吧,這個計劃無論是被誰揭露出來,難道你能逃得了?”
“別忘了,你從來都不是置身之外的,從剛開始你就捲入了這灘渾水中。當初,如果不是你在五位輔政大臣面前撒謊有遺詔,計劃怎麼會如此順利,咱們一齊做下了此等事,你現在想脫身離開,怕是晚了!”
太妃一直未曾言語,突然覺得不對,立刻呵斥她,“噤聲!”
可是壽康郡主哪裡會聽她的,繼續說:“從一開始的假傳遺命,到後來的王兄病逝,那件事你沒參與其中?好,就算是你被我們逼迫的,可是誰又會為你開脫罪責?你是個從犯,這一點是沒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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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你既然要揭發新王名不正言不順,當下又去哪裡找人來繼位,難道去找那個行蹤不明的赫連鈺?你們兩人素有嫌隙,他若是回來,怕是第一件事就是要了你的性命!”
壽康郡主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諷刺的問:“難道你以為,幫助赫連鈺洗脫了罪名,他回來之後就不會對你動手嗎?”
“我不會!”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人群后面傳出來,那個熟悉的少年隨著兩邊分開的人群走到中央。
赫連鈺身著普通的平民衣衫,但是這再尋常不過的服飾,在壽康郡主和太妃看來,無異於是個從天而降的災星。
是災星,她們千提防萬小心,滿城的四處抓捕,加派人手在外搜尋,就是為了不讓赫連鈺回宮。
不惜耗費人力佈下了天羅地網,就是希望能在此之前抓住他,徹底的剷除掉這個不穩定的“意外”,斬草除根,以除後患。
可佈下了一層層的守衛,他是怎麼悄無聲息的回到王宮裡的?
壽康郡主指著他,差點驚掉下巴,“你……你怎麼,怎麼會……”
“是啊,我沒被姑母害死。看到我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裡,你想必很失望。”赫連鈺看著她,像是在看著一個不相識的陌生人。
赫連鈺之所以底氣十足,是因為他並非一人前來,身後還跟著一眾文武百官。
當先的第一排是五位輔政大臣,雖然官銜不同,但是品階是相同的,站在第二排的人,有他的祖父白玄德和叔父白子湛。
剛才在月夫人的引誘下,壽康郡主已經親口說出了實情。
大王是被謀害的,世子是被陷害的,撥亂政權,妄圖顛覆南越……而真兇就是壽康郡主和太妃兩人。
他們都聽到了,此刻臉上的神色各異,大家當然不再懷疑,也並無反對。
只是南越向來政績清明,民心歸一,可這次王室之間竟然相互戕害,親生兄妹、母子間相互奪權害命,果真是一樁極大的醜聞。
年老的人都知道,這樣的醜聞,並不亞於當初太妃所鬧出的那種事情。
太妃剛才沒能攔住壽康郡主,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無形中又被捅了一刀。
她狠狠地看了一眼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果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原本應該聽從自己指揮的兵士,反過來只聽月夫人的號令。
原本應該一個時辰後才出現的大臣們,竟然齊刷刷一個不差的出現在了這裡。
原本應該在南越城外逃竄的嫌犯赫連鈺,此刻竟然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王宮之中。
一切一切太多的變故,都是始料未及的,似乎是計劃中的哪個環節出了紕漏,才使得自己一步錯步步錯,最終落得一個滿盤皆輸。
可是太妃還不甘心就這樣認輸,她還想搏一搏。
那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頓時又變得多了些希望。
月夫人卻適當的打擊她說:“如果太妃是想等城外的那三千精兵救援,就不用等了,因為……他們根本來不了。”
太妃不敢置信的問道:“不可能,你哪來的兵力去對付他們?”
南越的所有兵馬,絕不是月夫人能隨意調動的,哪怕是赫連鈺這個世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