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聞者皆驚。
夫君不會納妾,這對於多少女子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古來的一妻多妾的傳統,三從四德的思想,不知道毒害了多少女子,她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因為如果稍微心有不滿,阻攔了夫君開枝散葉,綿延子嗣,還會被打擾上一個“善妒”的罪名,被左鄰右舍多嘴的稱為“河東獅”。
所以只能佯裝寬容大度,非但不能生氣發生爭執,還要主動把小妾接進門,過後還要和氣善待的相處,這樣才能獲得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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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要容忍所有的委屈,而且還不能流露出一絲委屈的模樣,因為一旦抱怨,所謂“好妻子”的名聲就前功盡棄了。
在這道思想的禁錮下,甚至還有妻子前去青樓替丈夫重金贖回來花魁做小妾的事情。
更悲哀的是,正妻把矛頭對準了小妾,與她們暗中勾心鬥角,落得一個兩敗俱傷,卻放任自己的夫君逍遙快活,享齊人之福。
莫說是這樣出身高貴的皇室中人,享盡富貴的王室子弟,就是普通人家,竟然不納妾,可真是一件破天荒的稀奇事。
就算拋開容貌,單單就這一件事,這位西秦世子也足夠人們議論的了。
譬如赫連鈺,之前還以為檀逸之是浪得虛名,沒想到今日一見他的容貌果然是名不虛傳,這才知道傳聞所說的不假。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蕭易安能否幫他奪回王位,心裡多番不確定,算是無依無靠,抱著一個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
但現在是再信任不過了,那個叫鄧巢的手下隨便一召集就能有上千人,聽說都是效忠前朝皇室的舊部。
有這樣的背景,這樣的勢力,就算是攻入王宮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不知道怎麼回事,檀逸之似乎對赫連鈺頗有興趣,與他交談起來,言語中極有興致。
兩人整整聊了三個時辰,足足一下午,從正午一直聊到日暮黃昏,金色的陽光漸漸落下,熱意漸漸消散。
直到蕭易安讓人去書房催他們用膳,這才算是為這次談話的畫上了一個結束的句點。
驛館當然沒有單獨的書房,但是檀逸之所帶的侍衛將隔壁的一間房收拾出來,暫時充當書房,用來商談事情,方便一些。
月滿中天,是應該休息的時候,南越城裡已經有許多人進入了夜晚的夢鄉。
蕭易安與檀逸之還未曾成婚,在西秦的時候,兩人是分開住在兩個房間的。
但是這次在南越,驛館的房間雖多,檀逸之所住的這一間是特意為了世子而收拾出來的,裝飾擺件最為華麗,床榻最是柔弱舒適。
比較起來,其他的房間都很普通,甚至有的還是硬木板的床,睡一晚能硌得腰疼。
檀逸之當然不會讓蕭易安住在那種房間,所以主動讓了出來,讓她待在這裡,說自己要去睡書房。
當然,蕭易安也不與他客氣,一口答應下來,沒留餘地。
外面銀色的月光緩緩灑入,像是在靜謐的夜間跳躍流動,如同一條銀河般橫跨在窗外,長長的鋪設成織女與牛郎見面的阻礙。
蕭易安突然想到了心月,她的王宮的處境並不算好,只是她人的棋子,遇事不知又該如何周旋。
正想著,卻被外面鬧出來的聲響打斷了思緒。
她探頭一看,原來是檀逸之又“不小心”將一卷書弄掉了。
那人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後,又自顧自的繼續看書。
那沉迷的樣子,彷彿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與外界完全斷絕了關係一般。
白日裡,檀逸之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要去書房睡的,可是眼看著就要到入寢時分了,這人卻一直待在外間不走。
這份小心思,簡直是……他不走,蕭易安總不能直接出聲趕人。
半坐在床榻上,蕭易安原本是以手托腮,後來覺得睏意慢慢襲來,實在是撐不住疲倦的雙眼,便不管外面那人,直接先休息了。
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不知過去了多久,才覺得臉頰上似乎癢癢的,像是有一股熱氣撲來。
但因為實在是太睏倦了,略動了動,就再次疲倦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