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西秦和大燕那樣,來的是一個普通官員也就罷了,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的準備,但是他們充當使者的人的是世子,也就是將來的西秦王,那便不好怠慢了。
論理是要小世子赫連玥前去迎接的,這才正好合乎規矩,但是赫連玥只有六歲,畢竟還不是那麼懂事,此時形勢緊急,一些場面話也來不及現學了。
而南越的男女之別沒有那麼根深蒂固,月夫人是小世子的養母,將來的太妃,眼見著還有垂簾問政的可能,表面上看來比較有實權。
在宮內,由她接見很是適合,只要說一些盡地主之誼的客套話,別失了禮數就行。
有一位王室裡的貴重人物接見,表面上走個流程,然後將人安排進驛館就好了,比只有那些輔政大臣顯得南越更加有人情味一些。
若不是壽康郡主和太妃擔心引起爭議,自己都不方便出面,這種事情也輪不到她。
放在往常當然沒有問題,但是月夫人現在剛才震驚中回過神來,止不住的心煩意亂,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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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一停,才心不在焉的回答,“好,我知道了,這就去。”
李艾見她動也不動,哪裡有半點去的意思,繼續催促說:“月夫人,那現在就走吧,人已經快要到宮門外了,別讓西秦和大燕遠道而來的使臣團們看笑話。”
言罷,見織衣局的女工站在原地,想起剛才在她面前說出了太妃讓月夫人去宮外接見西秦世子一事。
表面上月夫人與太妃的立場不同,一個手持大王的遺詔,是小世子的養母,一個是他的祖母,但卻是個野心勃勃的人物。
兩人明爭暗鬥,月夫人是不可能聽從她的命令的,可是自己剛才一時口不擇言,輕飄飄的指使,尤其是兩次催促,倒顯得的月夫人好像唯太妃之命侍從一樣。
在無形中,竟然露出了破綻。
李艾有些懊惱,呵斥說:“你留著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退下!”但緊接著眼中閃現了一絲殺意,在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殺人滅口。
月夫人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殺意,立刻引開他的注意力,“幾位輔政大臣已經到宮門口了嗎?”
李艾輕咳一聲,這才想起自己剛才進殿時並沒有行禮,語氣中也不是多麼的客氣恭敬。
未免引起那個織衣局女工的懷疑,他微微欠了欠身,回答說:“是,他們都到了,就差月夫人您一人未到,咳咳……現在這個時辰,您的確應該動身了。”
因為時辰的確不早了,如果從剛才收到西秦世子進城的訊息開始算,這時一行人馬都快要到宮門了。
正是火燒眉毛的時候,月夫人卻還是這樣的不緊不慢,李艾心焦如火,不得不再“隱晦”的催促一遍。
“既然這樣,本宮現在就動身,李樂官你也跟著一齊去。”月夫人擔心他會因為剛才的事,下手暗害蕭易安,點名要他一同前去。
經過蕭易安身邊時,她低聲囑咐了句,“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南越的王宮現在是一個是非之地,讓蕭易安立刻出宮,離開這個旋渦中心,比什麼都重要。
此時在南越的街道上,西秦和大燕前來弔喪的使臣一行人先後經過,百姓們好奇地圍了裡外整整兩圈,幾乎是將街道兩側堵了個水洩不通。
大燕的尚書右僕射是個半百的年老者,相貌平平,並非英俊儒雅之人,當然沒什麼好看的。
大家想看的,是美名遠揚的西秦世子——檀逸之。
許多人都聽說過檀逸之貌比潘安的傳聞,見過他長相的人,更是將其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不過傳聞畢竟是傳聞,還是要眼見為實來的真切。
譬如此刻,多數人親眼所見,方知檀逸之比傳聞中尤勝三分。
不管其他人願不願意承認,南越城裡最有美色的男子當屬李艾,否則他也不至於被壽康郡主看上,還破例將他從樂坊裡送入王宮內,成為王室的專屬伶人。
能讓壽康郡主冒著這樣大的輿論壓力,都要納了他,可見李艾的姿色遠不是一般的男子可比。
但是他和檀逸之一比起來,那就是不夠看的了。
檀逸之的長相俊美,但是頗有王者之氣,但是李艾徒有五官精緻,偏於陰柔,比較起來竟然像是一副空皮囊,美則美矣,毫無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