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疑惑著,“嗯?不是已經和他們說不要炭了嗎?”
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很急切,“快讓我進去,是我啊!”他漆黑的臉龐湊在門縫邊,使勁兒的扒拉著想從外面看清楚裡面的狀況。
陳序聽著這少年的聲音熟悉,卻一時都想不起來是誰。
還是清漪先反應過來,“你是赫連鈺?”
“當然了,不是我還能是誰!”那人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煤灰,露出原本白皙的面板,現出了眉眼間的少年氣。
陳序立刻將門閂取下來,開啟了客棧的大門。
一個滿臉烏漆墨黑的人鑽了進來,只穿了一件沒袖口的短衫,半露著兩個膀子,上面盡是煤灰,正是赫連鈺。
為了遮蓋容貌,他不僅在臉龐下了功夫,連脖頸上都抹了煤灰,所以熟悉的人都認不出來,這才僥倖逃過了城門守衛的追查。
清漪又驚又喜,派人去城外找赫連鈺沒半點訊息,卻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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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如此,若是他再晚來半個時辰,或許她們為了躲避已經搬離客棧,另外再去尋個住處了。
清漪連忙跑上樓,告訴蕭易安這個喜訊,後者同樣是又驚又喜。
經過詢問才知道,原來當初赫連鈺逃出城門時,追兵緊跟在後,他不敢停下,便一路策馬狂奔,拼命逃脫。
直到天明時分才甩脫追兵,自己也不知到了何處。
覺得口渴,便到路邊的一家小茶攤想喝口茶,可沒想到那裡竟然是一家做無本買賣的店,專門打劫過路的行人。
對方見他雖然看上去有些狼狽,卻穿的光鮮亮麗,還以為是哪裡的闊少爺,是一個待宰的肥羊,直接在茶裡放了蒙汗藥,將人迷倒。
可是赫連鈺入宮的時候什麼都沒帶,除了一身衣裳外,哪裡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於是攤主的人脫下了他的衣裳,給他換了一身粗布麻衫,然後將還在昏迷中的他賣到了礦山去做苦力。
失蹤的這些日子,赫連鈺一直在礦山挖煤炭,同時因禍得福,躲過了南越官兵的追捕,不然憑著鋪天蓋地的搜查,他早就落網了。
正因為如此,連鄧巢派出去的人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赫連鈺混在一眾礦工裡,每天被迫挖炭運炭,他當然不敢說出自己身份,所以一直無人知道他是南越的世子。
礦山裡並非訊息封閉的地方,他自己也能聽到南越城先後傳來的訊息。
聽到被人取而代之,無端被安上罪名的時候難免又氣又恨,可是理智告訴他自己要冷靜下來,想要翻盤奪回權力絕不能再衝動行事。
這段時間跌宕起伏的經歷,磨練了他的心性,彷彿在一夜之間長大成人。
隱忍著等待時機,終於讓他等到了這個來南越城賣炭的機會。
隨著這些平日裡勞作的礦工,重新回到了這個自己熟悉的地方。
他果真看到包括自己外祖父還有其它朝廷重臣被封了府,至於其它的五位輔政大臣,府外也有人盯守,好像在等著人自投羅網。
雖然朝臣中也有其它的忠義之輩,但是赫連鈺冒不起風險了,他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告發自己的行蹤。
他現在不敢輕易信任任何人,一著不慎就是滿盤皆輸,走投無路之下,只能來到蕭易安這裡。
畢竟,蕭易安幫他查出了害母妃的真兇,如果連這個人都信不過,那赫連鈺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誰了。
蕭易安問道:“傳言中說你打傷了十幾個禁軍,究竟是真是假?憑你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單槍匹馬的闖出王宮?”
現在回想起那晚的事情,赫連鈺都覺得心有餘悸,從天上掉到地下,好像只不過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