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赫連鈺被關的訊息,被那群入宮的大臣傳了出來。
有些人不以為然,覺得依照世子的脾性,一言不合,再次惹怒大王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白家的人都覺得不對勁兒。
白玄德嘆息一聲,“鈺兒已經答應過我了,不會再衝動魯莽的行事,怎麼這次重蹈覆轍了?”
周祈說:“這件事雖然聽來合理,可是細細想著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沒什麼值得隱瞞的,如果世子真的觸怒了南越王,應該當日就會傳出訊息,不至於在第二日等群臣入宮時再說。”
他頓了一頓,“既然事出意外,應該是另有蹊蹺。不知派去王宮打聽訊息的人回來了嗎?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南越王對世子的處置態度,即便是他沒有表態,身邊的內監應該也能感覺到什麼才對,總能傳出些風聲。
“沒有,派出去的人無功而返,王宮裡面打聽不到任何訊息,連鈺兒被關押在哪裡都不知道,按理說不應該會是這樣。”
白玄德提起這事,甚是憂心,“鈺兒的脾氣執拗,就怕他這次又鑽了牛角尖,三言兩語被人激起了怒氣,反過來中了旁人的圈套。”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白玄德對自己外孫的脾性還是很瞭解的。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雖然經過上次被關入牢獄一事後,赫連鈺吃一塹長一智,肯定會改,但是架不住有人故意利用,成心陷害。
畢竟赫連鈺只有十五歲,雖然長得人高馬大,卻還是個小孩子心性,還不像成人那樣見多識廣,足以應對陰謀伎倆。
如果真的有人故意設下圈套,白玄德覺得他有很大的可能會跳下去,而且還是自願的那種。
可是事已至此,只能說:“今晚王宮已經下鑰,這個時候宮門全部關閉,明日我親自入宮,見一見大王,看看究竟他的病情是否真的如此嚴重,問一問詳細情況,再做打算。”
周祈說:“只能如此了。”
雖然王宮內的境況未知,但是兩人均想,赫連鈺還是南越世子,只要這個頭銜不曾動搖,料想事情不會變得太糟糕。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白玄德說:“你頗通相面之術,之前已經見過鈺兒了,不妨說一說這孩子是不是有成為一代帝王的潛質?”
“你的外孫是人中俊傑,將來是南越之王,守衛一方國土,治民安境。”
白玄德明白,對方的話裡,是指赫連鈺沒有王者稱霸之象,所以命中沒有真龍天子的氣脈,將來稱帝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與成為天下之主相比,僅僅守住南越的邊陲小國,未免顯得太沒有雄心壯志,所以南越王才想著攻打大燕,進入金陵取燕皇而代之。
但與稱霸天下相比,雖然不能功成名就,流垂千古,但是能平安康健、無災無難的度過一生,也是莫大的福氣了。
周祈看著對方的失望之色歸於平靜,神秘地講,“看在你我是老友的份上,我便說多說一句,那位陳姑娘的面相貴不可言,那是人中龍鳳的非凡一等的富貴之象,若是能與她交好,則南越可保近百年的平安無虞了。”
赫連鈺將來是南越下一任的大王,可是周祈僅僅說他是“俊傑之才”,但是評價那位陳姑娘就成了“人中龍鳳”,地位比前者還要高出不少。
白玄德輕呼一聲,然後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說的是真的?那這位陳姑娘的身份……”
若真是一個平民百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評價,況且周祈與陳姑娘還認識,一個普通的大燕女子又怎麼會認識大燕的尚書左僕射。
面對追問,周祈連連擺手,“哎,不可說,不可說。”
他到的眸子閃出一絲睿智的光芒,“我現在不說,將來你自然知道。可我若現在說了,反而會招致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周祈神秘兮兮的,白玄德當然還是選擇相信這位老友,他在學識方面堪稱典範,被稱為一代大儒毫不為過。
並且這幾年來在南越著書立說,教書育人,著實為南越的古籍收藏彌補了不少空白,甚至有許多欽佩的學子想要拜他為師的,都被一一回絕了。
周祈與白玄德的想法相同,都想等探明情況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可是他們沒想到事情的驚變往往會讓人措手不及。
譬如王宮內昨晚還是一片祥和,今日就傳出了世子赫連鈺昨夜因為被關押心懷不忿,畏罪逃出王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