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艾想賭一賭,現在逃走,就是畏罪潛逃,留下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的他大概是最能理解太妃心情的人了,兩人都是在刀尖上行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掉入深淵。
“太妃,您就不想想辦法,救一救壽康郡主嗎?”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李艾現在放下了往日裡對太妃的恐懼,大著膽子提出建議。
太妃睨了他一眼,“救人?說的倒是輕巧。外面的百姓群情激奮,眾多官員不依不饒,你讓哀家怎麼救人?憑著你一張嘴皮子就能救人了嗎?”
顯然太妃已經有些慌張了,否則不至於說這麼多話來掩飾自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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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現在屬於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連自己都快要保不住自己了,更遑論還去救別人。
李艾感覺有一絲希望,湊上去說:“太妃,郡主如今已經被廢為庶人,入獄關押,現在您也被牽扯到其中,大王怕是不會格外留情的。”
“這些話還用你說?哀家難道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嗎!”太妃橫眉冷對,“可就算再怎麼樣,哀家是大王的生母,難道她還能將哀家也廢為庶人?”
太妃是南越王的生母,身份與壽康郡主的地位絕不是一個等級了。
就算南越王能壯士斷腕,為平民憤,賜死了自己親妹妹,但讓他將自己的母妃一起賜死,那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南越王才為難的“病倒”了。
李艾說:“太妃,若是依照以往的情景,大王是斷斷不會為難您的,更不可能讓您陷入兩難的境地當中。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群臣態度堅決,眼前形勢的變化太快,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太妃默默不語,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困境。
“即便是大王念及母子之情,暫時不處置。”
李艾繼續說,“可是世子現在已經從獄裡放出來了,他性格耿直,肯定不會放過謀害王妃的人,更不會因為您是他的祖母而手下留情。”
赫連鈺是南越的繼位者,他的話語權很重,尤其是當下南越王已經病倒了的時候。
聽聞這兩日,政務都是由他和大臣們商議著處置的,隱隱已經有監國的苗頭了。
南越王這風寒的病正在逐漸加重,真正好轉還需一段時間,如果赫連鈺登上王位,他與祖母和姑母的關係並不好,到那時結局可想而知。
“你說得對,哀家現在已經被逼到絕境裡了,若是再不反擊,只能是死路一條。”
太妃將心一橫,做出了個有史以來最為大膽的決定。
她伸手讓李艾附耳過來,然後仔細叮囑了一番。
南越王身穿寢衣,躺在榻上。如今他得了傷寒,正好可以拋卻煩心事,將這些都丟給大臣們和世子,隨他們怎麼處置,只要別再來煩自己就行。
躺了一天雖然舒適,心中卻依舊不是滋味,只覺得身體痠軟無力,好像永遠都不想起來了似的。
月夫人坐在旁邊說:“大王又何必與自己過不去,吹了整整一夜的涼風,不得風寒才怪。”
南越王半側過身子,用手支著腦袋,“今日這藥吃了和沒吃似的,還是一樣的頭疼難受,看來孤王這病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
“大王這病是“心病”,普通的藥當然治不好了,心病還須心藥醫,非得從根源下手才能藥到病除啊!”
說完後,月夫人將空了的藥碗拿下去,微微皺眉,良藥苦口利於病,可是這藥也太苦了些,她隔著距離都能聞得到碗中酸澀的苦味。
南越王想起什麼,一陣心酸的說:“唉,好好的春日正應該是朝氣蓬勃的時候,孤王也不想這般沒精打采的躺著,可是事情這麼棘手,只能暫時避一避風頭了。”
月夫人當然知道他說的“事情”是什麼,還是關於對壽康郡主和太妃的懲處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