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南越王猶豫的說,“人命關天,王妃之死非同小可,隨便找個人來替罪怕是不好。”
“你是南越的大王,家國大事均交由你處置,”太妃的言語中聽不出是何語氣,“好與不好,全憑你定奪罷了。”
“你若是不認可這個主意,哀家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是這案子若是拖著遲遲懸而不決,不僅傷了王室的顏面,還會影響民心,你自己掂量著辦。”
壽康郡主插話說:“王兄,母妃說的不無道理。到現在還未曾破案,一來是手底下的人辦事不力,二來說明真兇是做了充足的準備才下手,或許一時之間沒那麼容易找到線索。”
南越王道:“是啊,現在案子的確沒有太大的進展,可知行兇之人計劃周密,一時半刻未必能抓得到。”
其實他自己心中也清楚,這些案子如果一直拖著對誰都不好,但又覺得隨便找個替罪羊出來草草結案,實在是對王妃的一種不尊重。
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南越王和王妃的感情雖然沒有那麼深厚,可是少年夫妻,回想起來,剛開始還是有一段歲月靜好的時日,現在終歸還有那麼一兩分感情。
往日就算有種種爭吵和不愉快,如今人已經逝世,那些過往就隨著煙消雲散了。
逝者已逝,生者能做的本就不多,如果再這樣輕率的結案,就算旁人不知道,南越王自己在心裡也過意不去。
可是在母后和王妹的夾擊下,他立場有所動搖,轉而看向身旁的月夫人。
心月不僅察覺到他的目光,同時感覺太妃和壽康郡主也將注視的目光投向了自己,頓時覺得壓力陡增。
情知兩方都不能得罪,索性說一個兩者並行的主意。
“太妃和郡主是顧全大局之人,說的都有道理……大王與王妃躞蹀情深,不想用一個替罪羊結案,所存的顧慮再正常不過了……”
“既然如此,可在表面上暫且結案,宣明抓住了兇手,如此既可以穩定民心,也可以給白家一個交代,還能讓真兇放鬆警惕,然後再派人在暗地裡繼續追查,既可以解決當前的焦頭爛額的局面,又可以對得住王妃的在天之靈,可謂是一舉兩得。”
南越王聞言大喜,“是了,愛妃說的極有道理。”
心月不敢居功,只是笑著說:“妾身不過是將太妃的主意又說了一遍而已。”
太妃讚賞有加的道:“雖然如此,但是可見你這個人穩重識大體,不像是旁人那種不懂事的。看來大王身邊有你,的確是一件幸事。”
太妃的話說完之後,壽康郡主也跟著誇讚了兩句。
之後,幾人又開始聊起些其它有意思的話題。
只要不說些放棄僥倖的話,南越王室之間骨肉親情的氣氛還是很濃厚的。
南越王與壽康郡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太妃又只有這一對兒女,不管有沒有外人在,他們都是真正的一家人。
從從太妃宮中走時,南越王因為有政事急需處理先行離開了,壽康郡主便和月夫人一道而行。
如此正好合了壽康郡主的心意,剛才有些話當著母妃不能問,現在正好問得清楚。
她趁機問道:“聽說世子在獄裡寫了一份幾萬字的悔過書,不知道現在王兄是何想法?”
月夫人知道她巴不得想讓赫連鈺一輩子呆在牢裡不出來,故意說:“父子親情血濃於水,大王當然是想把世子放出來的。”
壽康郡主心想:難道入世子宮行刺這件事情,王兄竟然全然不在乎嗎,居然還要將人放出來,再怎麼樣也要多關一段時日才能加以告誡之意。
“王兄可真是心軟,聽說行刺的那日形勢危急,連你們的性命都受到了威脅,不過才關了區區幾天,就要再將人放出來,怕是根本不能讓世子知道自己到底闖了多大的禍。”
心月說:“世子年輕氣盛,行事雖然桀驁不馴,可畢竟是王妃唯一的嫡子。再者,二王子年紀還小,未必能承擔南越的國之大事,所以這南越將來還要仰仗著世子,大王自然是想要用心培養這個繼位人的。”
壽康郡主提醒說:“這話說的可不對,南越要選繼位人,向來不看嫡庶長幼,都是看賢能才華的,世子如今雖然年紀長一些,但是在才能方面不過平平,又兼行事衝動,未必能當此大任……”
心月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這不是暗示讓自己和她們一起對付世子赫連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