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鈺連連搖頭,“我與母妃說過多次,可是她總不願意。說當初既然離開王宮,那就不會再留戀富貴了,莫說是現在,就是將來我當了南越王,她也不會再回王宮的。”
蕭易安心中讚賞,想不到王妃看起來溫柔文弱,骨子裡卻這麼有氣節,真是與眾不同。
兩人相伴著下了山,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
赫連鈺這個人,說好聽了是直率坦誠,說難聽了就是有點傻不拉嘰,只要稍微用點心套話,他基本上什麼話都往外說。
不過赫連鈺由於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看養,父親又只顧著和數不盡的姬妾們廝混,從小錦衣玉食,順風順水,沒遇到什麼挫折,也不能怪他沒有人情世故的經歷。
套他的話,可比套王妃的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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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半山腰到山腳的這段下山時刻,蕭易安已經將南越王宮裡的事情瞭解的差不多了,之後又順帶問了幾句和太妃、壽康郡主有關的事情。
赫連鈺與自己的姑母和祖母感情並不深,除了逢年過節會見幾次面外,其餘的日子難得遇見,所以對她們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親情淡薄。
本來也是,人家一個在後宮裡,一個在郡主府裡住著,和他又沒什麼關係。
南越的禮教不像大燕那麼嚴格,在金陵時蕭易安還要每日去給祖母請安,無論春夏秋冬還是寒風酷暑都沒有耽誤過。
但是到了南越,和不喜歡的長輩聊天簡直就是自討苦吃,人家不熟悉你,你也不喜歡人家,何必彼此勉強。
除了有一道天生的血緣關係,沒有養育之恩,沒有相處之情,所以除了一聲長輩的稱呼外,沒什麼來往和交集是很正常的事。
南越的王室也不例外,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朝堂之上沒有跪禮,長輩不會一味管束,對晚輩也不苛責。
對比起大燕和西秦來,這裡簡直是給予了從南越王到百姓上上下下充分的自由。
只有親身來過這裡的人才會知道,為什麼南越只是一個邊陲小國,但是卻能夠立足幾百年,相安無事,遠比那些內陸的王朝要長久得多。
蕭易安已經不抱什麼希望的時候,赫連鈺突然冒出來了一句,“對了,最近姑母好像又收了一個伶人,叫藍什麼的,模樣好像很俊俏。”
養伶人的事情,蕭易安早就知道了,並不吃驚。
“他可和以前那些伶人不一樣,就住在郡主府裡,一點兒都不知道避嫌,出個門大搖大擺,上百人跟著的陣仗,都快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蕭易安說:“郡主府佔地連綿廣闊,住個人有什麼稀奇。莫說是住一個,就是住一百個也能藏得下。”
說完後,她突然想到,王宮裡人多眼雜,如果想做些什麼事情,要瞞過眾多人的眼睛的確不容易,難保不會走漏風聲。
比起王宮,郡主府才是更應該重點盯著的物件,尤其是壽康郡主的那些伶人。
一到了山腳下,就看到了有匹皮毛柔順,渾身上下棕色通亮的小紅馬拴在樹前。
它一見到主人,歡快地揚起兩隻前蹄,定然是赫連鈺的坐騎無疑了。
赫連鈺上前解開了韁繩,翻身上馬。臨走之前又特意提醒了一遍蕭易安,要多來陪陪她的母妃。
等蕭易安再三承諾一定會來之後,他才離開。
早就在姻緣樹上掛好了姻緣紅繩的清漪和陳序,出了道觀後見到馬車上沒有人,便在附近尋找起來。
急得兩人焦頭爛額,還以為蕭易安是出了什麼意外。
正準備迎接最糟糕的結果是,蕭易安卻似是突然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站在馬車旁,清漪焦急的上前說:“小姐,你去哪兒了?可讓我們一頓好找,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蕭易安淡淡的笑了笑,“沒遇到什麼危險,就是遇到了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說來話長,咱們先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