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她突然明白那個丫鬟為何這樣慌張了,如果僅僅是普通的著涼和高燒,又怎麼會驚慌失措到那個樣子,直嚇得手足發抖。
明明是青天白日裡,房內卻用了大塊大塊的黑布將陽光一絲不露的遮住,屋內瀰漫著濃重的藥苦氣味,直聞得人倒胃。
王妃來到床榻邊,隔著床幔,竟然看到蕭易安的臉上起了幾點紅色的疹子。
高燒,紅疹,這兩種症狀連在一起,她有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妹妹,妹妹……”
王妃一連叫了幾聲,蕭易安才緩緩地睜開眼睛,似乎沒有什麼力氣說話,又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此番光景,看起來大大不妙。
這種反應讓王妃的更加心急如焚,她嘆了口氣,五味雜陳。
心想如此姿容絕色的一個女子,總不至於命運坎苦到了這等境地,逃得了那災,逃不了這禍,難道真的是天妒紅顏。
這時,有個在一旁伺候的侍婢瞧出了些不對勁兒,見王妃的臉色憂慮不已,知道她多半在擔心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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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上前,小心翼翼的說:“王妃,姑娘她……莫不是得了天花罷?”
此言一出,齊王妃愈發心神不安。
厲聲斥責道:“別胡說,天花這種病是能亂說的嗎?危言聳聽,這可是要人命的病症,你再如此莽撞輕率,便立刻將你逐出王府!”
“王妃,奴婢不敢亂說。”
那侍婢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音線顫抖,卻繼續說:“奴婢小時候曾見過得了天花的病人,不敢撒謊……姑娘身上已經出痘了,這的確是天花的病症。”
齊王妃心內已經有了猜疑,可是自己在心裡猜是一回事,讓別人點明又是另一回事了。
內心越來越不安,如果真的是天花,醫治好的可能極低,等於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閻羅殿,這種不治之症怕是沒有幾個幸運的人能捱過去。
王妃她雖然欣賞蕭易安,但是在生死麵前顯然是無能為力的。
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這種事誰又能管得了。
不僅喃喃自語,“得了天花,這可是一樁大病,說不準會丟掉性命的。”王妃喃喃自語,“這可該如何是好,可該如何是好……”
其餘幾個侍婢比王妃還要著急,“姑娘病的太嚴重了,天花可是會傳染的啊!王妃,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傳染?”齊王妃神色又一驚。
是了,若是府內的人傳染上了這種病症,進而再傳給府外的人,倘若天花在整個金陵散播肆虐,連累下許多的無辜之人,那可真是闖下了彌天大禍啊。
她立刻吩咐身邊的人說:“將聽雪軒的人全部隔離關起來,沒有命令,不允許他們外出一步!更不允許與旁人接觸!”
“這件訊息不許對外洩露,若是引起了恐慌,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逃脫不了罪責!”
王妃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的人,從小見得大場面多了,在短暫的驚慌之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最周全的安排。
封鎖,隔離,清掃,王府內的上下里面打掃了個乾淨。
等大夫到來,確認了天花的病情後,為了防止訊息走漏,王妃乾脆把這位請來的大夫扣在了府內,好飯好茶的招待著,希望能儘量醫治。
只是天花這項病,卻是連大夫都無能為力。
自古皆知,這病是一種無藥可治的症狀,一遇到天花肆虐,可謂盡是屍橫遍野的慘烈場景,沒人能逃得了這災難降臨的噩運。
因為擔心傳染病源,王妃讓人查了查這幾日的飲食和水源,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且經過一一排查,府中並沒有其他人染上天花,看來僅是蕭易安一人之故。
王妃接著想到死牢中那陰冷潮溼的場景,其中環境惡劣,發黴變質,莫不是從那裡帶來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