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流言,永嘉郡主蕭易安是花神下凡,似是這般冰清玉潔的人,死去的方式卻這樣淒涼。
如果不去祭拜,金陵的百姓會惹禍上身,來年反噬自身。
於是百姓們便相約起來在夜晚時偷偷祭拜,求個心安,反正自己也不吃虧,起碼看到城樓上的那一具屍身時不至於太瘮得慌。
可是傳到宮中就是另一套說法了。
俗語說:“國之將亡,必出妖孽。”前朝的妖孽是桃花公主,本朝的妖孽正是蕭易安。
如今蕭易安既然死了,那麼大燕滅國也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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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皇被這話氣的吐血了一次,傷情復發,變得更加嚴重,原本只需好好修養一兩個月,這下恐怕要在床榻上纏綿半年時光了。
於是,被禁足和幽禁的貴妃與齊王更看不到希望了。
等陛下再想起他們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勢力和身份一落千丈,自不必說。
外面鬧得天翻地覆,好好一個大年夜都快成了追悼亡人的花燈會。
可是這件事情的事發人,卻還在怡然自得的吃著蜜餞,喝著清茶。
蕭易安一邊吃,一邊對招呼身旁的侍婢說:“讓廚房再送些水晶糕和紫薯酥來,別做得太甜膩了。”她指著身前的一碟果子,“還有這個口味的,要多一些。”
這個侍婢領命去了,走至門外,卻聽到她道:“參見齊王殿下。”
緊接著是慕容晟的聲音響起,“嗯,退下吧。”
蕭易安吃東西的動作一滯,隨即氣定神閒的捧著本書看了起來,手邊還不耽誤吃著東西,選擇對腳步聲充耳不聞,絲毫沒有站起身來行禮的打算。
慕容晟挑起厚重的門簾進來,一眼便看見了她聚精會神坐在燈下讀書的模樣。
見其容色生光,不由得心神一煥,腦中忽而混沌。剛才穿院過廊,好不容易被寒風驅散了幾分酒意,此刻又重新變得渾濁了。
此時,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的腳步已經有些熏熏然了。
“燈下讀書,興致倒好,你今晚怎麼沒去與王妃一同用膳?”
或許是覺得她一人用膳會感到孤單,今晚王妃曾派人來請她過去,不過蕭易安以身子不適為理由拒絕了。
因為她知道慕容晟也在,明日他便要啟程去青州了,這個送行宴可不算什麼好宴。
她能預想到去了會發生些什麼,索性直接拒絕了。
聞到慕容晟身上的酒氣逼近,有種酒肉夾雜在一起的混合氣味,很是難聞,蕭易安下意識的隔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
沒有回答問題,淡淡的問了一句,“王爺喝酒了?”
慕容晟“嗯”了一聲,抬起頭來看著她,心中像是有一根羽毛止不住的輕拂,有些癢癢的。
上前一步,拉近了與她相隔的距離,“在看什麼書啊?”
蕭易安靜靜地答道:“是論語,子曰:君子食色性也,好色而不……”
她正說著,卻頓住了,故意的留白讓慕容晟皺起眉頭。
這句話的意思是,性是天生的本性,君子亦是同樣,但有修養的男子喜悅看到美麗的容貌舉止,然而並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個人私慾。
這如同一盆兜頭冷水,頓時把慕容晟潑的清醒了些。
他當然明白蕭易安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言下之意,自然是在警示自己,輕輕拍打著木質座椅的扶手,有些分神的在想著什麼。
蕭易安不去理會他,這個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權當不存在。
她太懂現在慕容晟在想些什麼了,因為太過了解,所以鎮定冷靜,一個眼色她就能明白對方到底存了什麼樣心思。
更何況,外面還有檀逸之安排的人保護,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