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卻都想著樓主剛剛與人打鬥一番,耗費了不少內力,如今又甘願用自己的內力替他們治傷,可真是義薄雲天了。
這群人感激之餘,卻是紛紛搖頭,“樓主,咱們的內傷並不嚴重,修養一段時日便能好,眼下並不礙事,您不用再損耗自己的功力……”
即便是說什麼,也不肯再接受樓主的療傷了。塗驥無法,只得讓眾人各自散去。
玉娘則不聲不響的來到他身後,看到他身穿一襲青衫,身形挺拔,但是面色微微發白,顯然是內力消耗過度了。
剛欲出聲,卻又看到塗驥的衣衫左肩處有一處破損,背後又有一處損壞,兩處都是被掌風所傷,左肩那處堪堪避開,可想而知當時的戰況有多麼激烈。
他與檀逸之的一戰,輸贏已經顯而易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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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塗驥的長劍立在地上,劍鞘是用天然的巖涯石打造而成,劍柄是用堅硬無比的青晶石做的,其間中空,渾圓一塊,像是露出來的橢圓劍心。
原來這上面是鑲有一塊碧玉的,只是後來陳朝覆滅,窮途末路之時,塗驥便將其賣到當鋪了。
後來當鋪的老闆轉手換人,那塊碧玉便一同下落不明,之後沒能贖回來,他一直深以為憾。
玉娘上前,柔聲問了一句,“你可受傷了麼?”
話語裡是說不盡的輕柔,像是能撫慰傷口的良藥,讓人心裡流過一陣暖意。
塗驥回頭瞧見她,有些莫名的臉頰通紅,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受傷。
外面的寒風瑟瑟,廳內卻是溫暖如春,大概是因為這地下燒了炭火的緣故,兩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玉娘指了指他的青衫,說道:“脫下來罷,我給你補一補。”
說著拿出隨身佩戴著的荷包,開啟從中選了根青色的針線,捻線穿孔。
塗驥臉色又一紅,但還是把外衣脫了下來。
玉娘接過衣衫,坐在燈燭下,自然而然的替他縫補起來,又忍不住說:“你早聽我的話不就好了,何至於到了如此地步。”
話語裡有些埋怨氣,又帶著三分嬌嗔。
塗驥負手而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是沒想到檀逸之會打進雙燕樓來的,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沒能打得過人家,往日是小覷了這個西秦世子了。
“檀逸之與蕭易安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年輕人的感情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如果人救不出來,恐怕他要把整個金陵城翻過來。”
玉娘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天牢有重兵把守,去救蕭易安是得不償失,如果被禁軍發現了行蹤,盤查下來,咱們更是前功盡棄了,有害無利。”
“但是,我有預感,如果不救蕭易安,將來一定會抱憾終身!”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會很準,但是在一向理智的塗驥看來,這種感覺很荒謬,沒什麼道理,像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心裡偏向在作祟。
不由得輕輕嘆了一聲,包含著失望和無奈。
玉娘自然明白他突然嘆氣是什麼意思,氣惱的說:“你還在嘴硬!她怎麼就不能和……哎呦!”話突然止住,忍不住輕撥出聲。
原來這麼一分神,正在縫補衣衫的她便被針不提防的紮了一下,指尖頓時有滴鮮血滲出。
塗驥原本還想出口反駁,但是見她這樣,便又立刻閉緊了嘴巴,不出聲了。
玉娘氣得想把他的衣衫丟了,但看到那中空的劍柄,又心軟了。
想到當年自己被賣入青樓,身染重病時,身無分文,是塗驥將那玉賣去當鋪,才換了些銀錢治病,否則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
兩人當初流落江湖,塗驥被大燕的官府通緝,不敢投宿客棧,只能露宿荒山野嶺,見過山匪強盜,也揍過打家竊舍的小賊。
被無恥小人出賣過,也見過一些正人君子,有朋友,也有仇人。
這些年來,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這地步,兩人相互扶持著,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過見過。
略一想,將手指放在口中吸吮兩下,又接著替他縫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