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不曾問出什麼。”
“那郡主可是已經認罪了?”
慕容晟猶如被什麼噎了一下,“事況未明,她也不曾認罪。”
“原本什麼都沒審出來,殿下如此拖沓,回稟上去,怕是陛下會認為你辦事不力啊!”
德妃看到薰香自爐內燃起,香霧一圈圈的連綿不絕,繼而聞到了一股清氣,只覺得心神舒暢,通體安泰,唇邊的笑意也越發深了。
“天牢中種種酷刑之下,還沒有人能撐過兩個時辰。怎麼,難道是殿下憐香惜玉,不忍心嚴加審訊,才導致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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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晟腹誹,這德妃的眼光怎麼這樣狠辣,以至於自己被問的啞口無言。
德妃又笑了一聲,“好了,玩笑話說完了,該說正經事了。”
她的神情漸漸變得認真,隨後正色道:“不管殿下心中是如何想的,最好還是收起旁的心思,認真審問,儘快讓她供出行刺的同謀,否則難免牽連自身。”
慕容晟心想,父皇此時雖然因為精神不濟,沒有追問審案的進度。
但是等到稍微清醒之後,若是見到案情沒有進展,肯定會雷霆大怒。
前段時日,千秋節行刺一事,便已經在各個邦國使臣面前丟了顏面,這次父皇更是險些丟了性命,怕是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抓住真兇。
慕容晟估量著,現在還是不足以與父皇抗衡的。
現如今朝廷內外自己雖然佔了上風,可還未成壓倒之勢,不說貼身侍衛和禁軍士兵,那些暗衛也不會聽自己排程,真要成大事,還欠了些火候。
可讓他二選其一,想到蕭易安那雪白晶瑩的肌膚,又有些於心不忍。
正猶豫間,突然聽到德妃說:“若是實在捨不得佳人嘛……倒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聽出其間耐人尋味的語氣,慕容晟心裡一動。
急忙說:“還請德妃娘娘賜教!若是能解了兒臣此時的困境,必當銘記於心,日後竭力相報。兒臣得了富貴,便保娘娘永遠安享榮華!”
德妃心中鄙夷,卻右手輕招,讓他上前。
來不及猶豫,慕容晟立即上前,言語一番,對她所出的主意大為喜悅。
還未說什麼感激之語,德妃懶懶的揮了揮手,“告退罷,須知宮內有許多眼睛盯著呢,本宮與你不該來往過密。若是再有此等事,讓王妃前來罷。”
慕容晟撩起袍角,快步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德妃不禁感慨,“英雄難道美人關,何況是個狗熊呢!”說罷,低頭看著自己的十指,那纖細的手指上似乎都染上了無形的鮮血。
心想自己今日是為虎作倀了,為這等喜新厭舊的臭男人出謀劃策,添了一重罪孽。
於是默唸了兩聲“阿彌陀佛”,然後吩咐人準備溫水,用上好玫瑰汁子浸了浸手,然後仔細的塗上了一層護手的珍珠粉。
蕭易安待在死牢的角落裡,在那片死寂的漆黑當中,連時光都彷彿慢了下來。
一刻一刻都如此漫長,原來孤獨的寂寞感是如此難捱。
當年在冷宮,縱然破敗不堪,起碼還有些許鮮活的氣息,不似這種渾然一體的黑暗,到處都是窒息的死亡感。
她伸手摸了摸石壁,在這間精鋼鑄成的牢房裡,只有這面石壁還算是有那麼些塵土氣息,不至於讓人覺得自己已經與塵世完全隔離。
所幸燕皇只是下旨抓了她一人,寧陽侯府還沒受到牽連。
在這種黑暗裡,縱然是睡也睡不安穩,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一舉一動都盡在它的掌握之中。
蕭易安開始懷念那難得的陽光了,往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人世間永遠墮入黑暗,那就該是面臨無窮無盡的災難了。
怪不得自己能在那熾熱的暖意下睡著,可惜被人擾了清夢。
此時,她突然又聽到了白日裡聽到的熟悉腳步聲,不同的是,這次是三位獄卒長一同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