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過多久,這位高僧就在師侄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昭靈公主面前。
昭靈知道他今日會進宮講經,所以不敢前去見他,特意避開,卻沒卻沒想到他竟然會找藉口來了貴妃宮內。
原來站在他面前,還是會忍不住的緊張無措。
那猶如死灰般的心,擦出噼裡啪啦的藍色小火苗,竟然又起了復燃的感覺。
無相卻不說廢話,開門見山的道:“貧僧此來,是受人所託。”說著,直接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這是永嘉郡主要交給公主的。”
“蕭姐姐?”
昭靈公主立刻放下了自己對無相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接過了信,撕開封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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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仍舊站在原地,不再開口出聲,也不催促,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那信。
他雖然沒有在事先看過這封信的內容,但是多少也能猜到幾分。
昭靈公主看完信之後,卻先是呆呆地出神了半晌,然後才說,“蕭姐姐說,如果不願意和親,她可以想別的辦法幫我逃出困境。”
無相手中持著一串佛珠,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郡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可是我不能同意,和親的事情不能再連累別人了。之前母妃做的事情,已經是我對不住蕭姐姐,不能再將她牽扯進來了。”
“更何況,”昭靈公主的眼神掃了過來,包含著許多複雜的情緒,“無相大師,你不是也贊同本公主去突厥和親嗎?”
無相淡淡的說:“非貧僧之所願,民之所願也。”
自從那天在別院見到無相,與他相談一番後,昭靈就知道這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
像空中的綿綿細雨,又像是來無蹤影去無痕跡的風和霧,雖然一雙眼睛能看到,但卻是不能用手抓住的。
他的話,應該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有些東西在心內已經悄然死去了,如同波瀾不驚的一汪死水,再怎麼的也難以泛起漣漪。
所有的人都希望她去和親,父皇、母妃、皇兄,還有……無相。
那麼有些事情再堅持下去有什麼意思呢?公主的生命本來就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大燕皇室的,任何脫離身份談理想都是不現實的舉措。
大概是太累了,原來要追尋自己想要的自由是一件那麼難的事。
又或是離開了和親自己這個公主的身份,沒有什麼寄託,反正也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那麼這樁婚事如何都無所謂了。
昭靈公主鋪紙提筆,立刻給蕭易安回信一封。
信中致辭深情,詞語綢繆,又說了許多兩人的往日之事,或許她知道,這是寫給蕭姐姐的第一封信,也應該是最後一封了。
當蕭易安拿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當晚的子時了。
她看完之後,喟嘆一聲,什麼都沒說,只是又獨自失眠了大半夜。
靈兒的筆跡,蕭易安是認得的,不是作假。
只是信中那的驀然的滄桑感,像是一夜間長大了許多,熟悉中又夾雜著陌生,或是這段時間遇到了什麼事,才有了這種突然成熟的心境。
和親的日子已經定下,使團送往突厥的嫁妝在多方的籌措下已經準備好了,萬事俱備,只待時日。
公主和親一事平民百姓根本沒放在心上,在意的人也寥寥無幾,直到突厥使臣和那送親使團與長長的車隊離開金陵時,才有人想起這件事。
清晨出發,整個皇宮從夜間便開始準備,有許多人徹夜未眠。
昭靈公主曾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她曾經調皮刁蠻,是宮內最讓人頭疼的存在,可是一眨眼,這個小公主也到了出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