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既然是太醫院的醫政長官院使,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卻無緣無故的瘋掉,其中的原因細細追究起來,怕是藏著天大的秘密。
他也只當是和宮闈秘事有關,其餘的詳細因果,也不願意多猜了。
郭淮看出她的來意,伸手示意道:“郡主是想與叔父單獨談談吧,請。”
蕭易安微微點頭,走入房內,離開時又與郭淮寒暄幾句。
坐上轎子,卻從袖中拿出了一個木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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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嚮明的神智倒是清醒了些,可是想正常對話仍舊有些困難,見了她還是有些情緒激動,然後不由分說的將這個木盒塞到了她的手中。
木盒極為普通,因為時日長久已經有些褪色了,上面的鎖片也掉落下來。
她有些莫名的緊張,緩緩開啟了木盒。
木盒內有著一片明黃色的襁褓,是包裹嬰兒的被子,約有一尺多長,八寸寬。
上面卻盡是點點血跡,仔細一看,盡然是通篇文字,而一筆一劃又都是用血字寫成的,觸目驚心,從字跡可見當時書寫的人情緒極其悲憤。
心想這就是蕭廷那廝提及過的襁褓。
蕭易安粗略的掃過一過,將當年事情的原委知曉得差不多。接著又細緻的看了一遍,不放過任何一個字跡。
是桃花公主所寫,她以自己的口吻講述了在金陵城破後被逼委身於慕容烈,後懷有身孕不忍輕生,用計挑撥王皇后與貴妃等等。
蕭易安知道這是生母的字跡,心裡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簇簇落了下來。
眼前一片朦朧模糊,她努力的用衣袖擦乾眼淚,然後慎而重之的將其收了起來。
……
幾日後,蕭易安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午後的陽光正好,疏疏落落的金黃色陽光灑在臉上,讓原先蒼白的膚色泛起紅潤光澤。
不知怎的,最近這幾天她透過夢境,似乎能夠觸碰到前世的故事。
那些未曾經歷過的事情在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上演,也不知是真是假,明明沒有經歷過,但是那種真實的感覺又不像是作假。
有蕭玉茹,有慕容晟,有蕭廷,有一切自己所恨的人,他們似乎還活在另一個世界演繹著悲歡離合,愛恨情仇,細思極恐,彷彿自己的重生才是一場夢境。
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才讓這種不切實際的感覺消散了幾分。
她扶著額頭,細細地梳理著這些日子以來所做的夢境脈絡。
等到慕容晟登上帝位後,蕭廷利用自己身世的秘密去威脅他,來擭取權力,達到權傾朝野的目的。
而前段日子,蕭廷與自己重提此事,想必是存了同樣的心思打算。
蕭易安不禁暗暗慶幸,多虧自己能在錯誤發生之前動手,及時避免了一場災禍。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慎重考慮,她已經決定了最終處置蕭廷的方法。
這種禍害不能留於世上,如果因為一時的心軟,給了他翻身的機會,等到將來絕對會遺害無窮。
可是前世蕭廷是造成自己悲慘命運的幕後推手,如果就讓他這麼幹脆利索的死去,實在也是太便宜了他。
這樣溫暖而熾熱的陽光,讓她想到了冰冷潮溼的冷宮,那裡的位置終年不見陽光,就像是陰冷的老鼠洞和蝙蝠窟。
那樣高的圍牆籠罩著宮殿,裡面常年不曾打掃,早就是蜘網遍佈,積塵滿地,在夜間寂靜無人時還能聽到有老鼠爬過的聲音。
人就睡在那些潮溼發黴的稻草上,沒有換洗衣物,以至於身上都長了蝨子。
那冷宮裡關著的是被廢棄的妃嬪,在後宮的等級中屬於最下等的一類廢人,沒有人會去關心這種比螻蟻還低賤的人。
任你再怎麼當初再怎麼風光,到了冷宮中也得像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