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逸之將她送回侯府,隻字不提今夜在雙燕樓發生的事情。
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侯府內大多數人都歇息了,只有在後門值守的小廝,一個挑著燈籠,一個則倚著門框打盹兒。
兩道黑影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去,兩個小廝毫無知覺,清醒的那人也疲憊道打了個哈欠。
檀逸之對侯府內的佈局可謂十分熟悉,不用蕭易安提醒,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她所住的南院。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在將蕭廷關入湖底的地牢後,蕭易安可謂是徹底全面掌控了寧陽侯府的長房,所有的下人都已經聽命於她,不敢再對這位五小姐有任何違抗。
其實就算是徹夜不歸也沒有什麼,但是為防發生意外,還是做了另一種準備。
即便是今夜她人不在,也讓清漪換上自己的衣服,裝出了自己尚在府中的假象。
清漪此刻已經回到自己的房內入睡了,正廳內空無一人,一片漆黑。
檀逸之看了看四周無人,這才放心地帶著她推門而入,而不是從窗外偷偷潛入。
明明是回自己的房間,蕭易安卻覺得像是做賊一般,才發覺是自己心下害羞的緣故。
兩人如此夜間相會,像是偷情一般。
想到這個詞,蕭易安頓覺羞赧,往日裡只是在話本故事裡看到才子佳人偷偷私會,互贈信物,相約定情。
那時她還嘲笑說小姐不像小姐,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風範和氣派,單說門第之見,才學之差,怎麼會隨便喜歡上一個窮酸秀才。
而且還瞞著家裡人動輒私定終身,半夜相會,渾然不看重自己的名節,為了一個“愛”字,將什麼名譽都拋諸於腦後了。
想必那些話本就是考不中科舉的落魄書生所寫,因為世事不如意,窮困潦倒,才自己編了個故事做成另一種夢境般的虛幻圓滿。
可是蕭易安如今自己也做了這種夜半私會,想到這裡更覺得害羞,越發的低下頭來。
其實兩人不是沒有同處一室過,可是那時蕭易安對於檀逸之心中並無感情,又兼性格豁達,不做他想,所以不覺得有什麼。
但是現在兩人日久生情,許多舉動都被賦予了另外一層含義,便漸漸覺得不是滋味了,反而會變得扭捏起來。
檀逸之牽著她的手腕,卻覺得脈搏跳的越發快,停下腳步,摸了下她的額頭。
“心怎麼跳的這樣快,該不會是在城牆上吹了風,所以受涼了?”
蕭易安覺得額頭上有暖意覆上來,猝不及防地想閃避,卻發現那種讓溫柔讓人有些不捨得從中抽離,僵在原地,彷彿是動彈不得了。
“額頭不燙,應該沒事。”
檀逸之還是怕她著涼,走過去將兩扇窗子關上,然後捻起火摺子點起燈燭,室內迎來了一片光亮。
可是蕭易安突然卻下了“逐客令”,推了推他,“時辰不早了,你走吧。”
面對這樣直接的過河拆橋,檀逸之一本正經的板起臉來,“不成,萬一你今夜失眠了怎麼辦?我得看到你入睡後才能走。”
蕭易安睨了他一眼,無奈說:“你在這裡待著,我怎麼能睡得著。”
“以前咱們又不是沒有同處一室過,怎麼就睡不著了。去狩獵行宮的時候,在帳篷裡的地方比這裡還小呢,你不照樣睡著了。”
檀逸之厚著臉皮,“再說了,我不打擾你,你睡著了我就走。”
話雖如此,可是蕭易安感受到他那道灼灼的目光,還是臉上一燙,道:“隨你吧。”然後自己胡亂踢掉所穿的鞋子,賭氣般的躺在床榻上,扯過錦被蓋在身上。
檀逸之說了不打擾,就真的不再打擾了,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在燈下隨意的翻看著。
他坐在那裡猶如老僧入定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