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嚮明“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公主,臣無能,辜負了您的囑託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身後跟著保護蕭易安的人都嚇了一跳。
清漪和陳序急忙選擇上前,一左一右的站立兩邊,隨時準備應對其他發生的意外。
郭淮解釋說:“還請郡主恕罪,叔父神志不清醒,所以才會胡言亂語。他經常這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無論對著誰都是如此,還請郡主不用放在心上。”
蕭易安表面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似乎真的沒有將這些話聽入耳,可是心裡卻覺得不對勁兒了。
算算年紀,能讓郭嚮明稱呼為公主的人,難道是前朝的桃花公主?
自己與那前朝公主的眼神有些相似,他糊里糊塗的精神不清醒,若是真的認錯了人,好像也說得過去。
那桃花公主又囑託了郭嚮明什麼事情?
以至於時隔多年,他仍舊念念不忘的掛在嘴邊,莫非這也和他自己的瘋病有關係?
腦袋中在飛速的思索,這或許會涉及到什麼前朝秘事,不好當著眾人的面問清楚。
心中雖有疑慮,卻暫且按下不提。
可是郭嚮明大抵是真的錯認了人,神經一下子受到到刺激,竟然抽抽嗒嗒的低聲哭了起來,用袖子胡亂地抹著眼淚,極為傷心的樣子。
郭淮卻是第一次看到叔父這副模樣,便是在他瘋了之後,也不曾有過這樣莫名其妙的舉動。
尷尬到抓耳撓腮的地步,郭淮勸道:“叔父,你怎麼哭起來了?”
郭嚮明並不回答他,卻哭得聲音更大了,似乎要將這些年的抑鬱悲憤之情一同發洩出來。
邊哭邊擦眼淚,口中還唧唧哇哇的說著什麼,含糊間聽不清楚。
蕭易安離得近一些,所以從他口中聽到了什麼“藥箱”“孩子”“師弟”之類的話。
可是郭嚮明說的顛三倒四,這幾個詞好像也沒什麼關係,沒個前因後果,根本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蕭易安疑惑之餘,又暗暗納罕,這郭嚮明如果真的是受了桃花公主的囑託,言語中又涉及到什麼“孩子”,難道當年桃花公主留下了一個孩子?
當年金陵城破,陳朝皇族覆滅之時,桃花公主還尚未出嫁,那麼這個孩子又是誰的?現在又是生是死,究竟在何方?
她倒是很想問個清楚,可是郭淮和剛才那個管家都在場,許多話就不方便問出口。
郭淮是御醫,效忠的是大燕皇室,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反正前世他對新帝慕容晟很是忠心,很多事情盡心竭力。
他知道秘密後會怎麼樣,是選擇保密還是告發,這個險可冒不得。
郭淮見叔父的情況比方才更為嚴重,根本問不出什麼,別說什麼寒冰掌的解毒之法了。
於是便解釋道:“郡主,咱們來的時機不巧,叔父現在發病情緒太過激動,恐怕從他的口中暫時問不出什麼。您還是先行回去,微臣留在這裡照顧,等叔父的精神狀態稍好一些後,再找機會詢問。”
他一手扶攙扶住正在哭泣的叔父,無奈的道:“請郡主放心,只要一有訊息,微臣定然立刻通知您。”
蕭易安想了想,片刻後,答應道:“好,那這件事就有勞郭御醫了。”
“微臣必定竭盡全力。”郭淮對管家說,“帶郡主離開,好好相送。”
之前的那個管家巴不得他們這些人離開,郭嚮明現在的存在,本就是郭家一個被嘲笑的恥辱,怎麼能隨便讓一群外人見到這副模樣。
得了三少爺的吩咐,將人領出院子,他連臉上的神色都輕鬆了許多,說話也立刻變得客氣不少,“郡主慢走。”
一行人離開坐在馬車中,清漪這才道:“小姐,咱們這不是白跑了一趟嘛,費時間見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瘋子,還什麼話都沒問出口。”
蕭易安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容置疑的說:“不,咱們這次並不是白跑一趟,恰恰相反,這後面應該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