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嬌笑了兩聲,“小姐應該也受不了這暑氣吧,寺裡東邊的菜園種了些新鮮的瓜果,我去摘些來解解渴吧。”
佛寺中大多都種有菜園,自給自足,供給僧人們日常所吃的飯食,金泉寺也不例外。
聽到這話,蕭易安突然想到了個極為有趣的主意。
她笑著說:“東邊的菜園需要人專門打理,每日的澆水施肥也是個體力活。如今侯府這麼多人住在金泉寺中,理所應當的,該幫師太們減輕些負擔。”
清漪沒怎麼聽明白,從樹上一躍而下,跳落在地。
走上前問:“小姐是什麼意思,要侯府的下人去菜園幫忙嗎?只恐怕他們也不會這些田地裡的粗活吧。”
清漪雖然在寧陽侯府的時日不長,可是整日裡跟在蕭易安的身邊,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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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名下確實有幾百畝地,可那都在鄉下,且租給了那些專門耕田為生的百姓,每年收取固定的糧食或是銀錢,災年則酌情減免。
所以侯府內的下人,平日裡只是伺候主子,鞍前馬後,卻與耕田犁地、插秧種稻這些農活扯不上關係。
蕭易安不由得嘆了一句,“常言道:宰相門前七品官。看來漫說宰相門前,普通勳爵侯府裡的下人也是這樣。”
這下子可把清漪弄的更糊塗了,“這七品官還給宰相去看大門去,這麼慘嗎?”
“不是七品官看門的意思。”蕭易安解釋說,“這句俗語是說,宰相位高權重,若是尋常官員想要覲見免不了疏通討好,所以給他們看門的奴僕下人也相當於朝廷的七品官員,權力不小。”
“哦,那我就明白了。”清漪輕輕地晃著腦袋,深以為然。
“小姐說的太對了,我進了寧陽侯府之後,總覺得這裡的下人們也充斥著種傲氣,總覺得自己在侯府裡伺候是一件多麼體面光榮的事,要我說,都是當奴才,又何必看不起別人呢?”
蕭易安飲了一口涼茶,“金陵城裡就是這樣,權勢之家拜高踩低,人人都要攀比,連下人們也不例外。有時還會因為遲發了月錢,而聚在一起詆譭主子,甚至於散佈謠言,種種事例數之不盡。”
“哈,那小姐還要他們去打理菜園嗎?”
“去,怎麼不去……不過既然都不會農活,人多了也累贅,幫不上忙反而給師太們添亂,就讓那個新來的車伕一個人去,澆水施肥等等都聽從吩咐,不許懈怠偷懶!”
清漪這才聽明白了,估計是那個車伕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小姐,故意的整他呢。
她向來是最喜歡看熱鬧的,立刻跑了出去傳話。
另一邊,那個車伕阿木還全然不知。
他正在竹屋內聽其他人插科打諢時,卻突然被告知要去幫師太們打理菜園,並且這段時間日日都要前去,當成是第一要緊事。
在其他人同情又慶幸的目光中,他不動聲色的站起身,往菜園的方向走去。
同時,心中暗暗腹誹,蕭易安究竟是怎麼識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其實,這位車伕阿木還能是誰?
當然是蹤影不明的西秦世子檀逸之了,不過借了這層身份的偽裝,方便掩人耳目,跟著寧陽侯府的人前來金泉寺。
檀逸之自以為易容的不錯,周圍無人發覺異常,更別提識破身份了。
所以他才能在入住寺內的第一晚,偷偷潛入蕭易安的廂房,在看到她所寫下的詩句時,留下自己臨時所作的一幅畫。
借物傳情,亦表達自己的相思之情。
至於之後的幾天沒有再出現,並不是檀逸之故作神秘。
而是他與這些寧陽侯府的家丁們住在一起,出入和行動都不方便,如果貿然離開太長時間,很容易惹起別人的懷疑。
可是他沒想到,今日好心幫那個嬤嬤拿東西,居然會在半路上碰到蕭易安。
對方的態度很耐人尋味,雖然並未說明,似乎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等檀逸之到了菜園,才發現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大許多。
這是因為靜慧師太成為金泉寺的主持後,與徒弟們一起開墾荒地,將許多空閒的土地也用來種植糧食,所以規模比原來大了許多。
每每都種植著各種應季的瓜果蔬菜,有些吃不完的還會拿到山下送給貧困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