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安的手一直在摸著桃花袖箭的機關,其實她也不知道檀逸之知曉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了,究竟會是何種做法。
正是因為摸不準對方心裡的想法,蕭易安知道其中的關係甚大,為了防止他會殺人滅口,所以才緊緊的抓著那桃花袖箭。
可是沒想到對方就這麼尷尬的站了一宿,然後一聲不吭的離開。
甚至在離開的時候,連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這樣態度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有,如此糊里糊塗的行事作風原不應該是檀逸之的所作所為。
蕭易安意外之餘,心中卻又覺得不是滋味,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頭翻湧。
但是現在人已經走了,想說什麼卻也已經晚了,只能看了看窗外的兩株紅梅而頗為感傷的嘆了一口氣。
蕭易安由丫鬟伺候著洗漱一番,然後照舊去給祖母請安了。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又過了一天,快到年關了,侯府裡的氣氛難免與往年不同,下人們張羅著開始張燈結綵弄得喜氣洋洋一些。
雖然蕭家的長房裡出了不少事情,嫡子蕭仕入獄,嫡女蕭玉茹容貌被無辜毀掉,與皇家的婚期延誤,但是在這裡為奴為婢的下人們哪管得了那麼多。
不管是誰出了事情,出了多大的事情,反正都不耽誤給他們發工錢,又怎麼會上心惦記著呢。
何況府裡的鄭姨娘又添新丁,侯爺蕭廷一高興賞了下人們三個月的月錢,大概也是想起到沖沖喜的作用,反正領到錢的下人一個比一個樂得開心。
所以寧陽候府今年雖然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變故橫生,但是府裡的氣象仍然不減,甚至比往日裡還要更勝上三分。
大家也都紛紛嘖嘖稱奇,這蕭仕的確是有些本事,自己的子女先後出事,卻仍舊面無焦急之色,鎮定自若宛如毫不相關,讓人不由得多了幾分佩服。
他們哪裡知道蕭廷雖然面上不著急,並非是因為冷血心腸,其中確實暗有原因的。
蕭仕雖然入獄,但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更是巧妙避開了兩位皇子奪嫡的激烈場面,未嘗不是一種明哲保身的方式,等到五年之後塵埃落定,再次出來或許另有一番作為。
雖然他日後已經不能為官做宰,但是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之事尚且說不定,又遑論日後的風雲變幻呢。
而蕭玉茹與皇家的婚禮雖然延期,卻正好暗合了蕭廷的心意。
他原先便不贊成這門親事,這無意等於在明面上支援九皇子奪嫡,一旦慕容暄上位失敗那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要連累到整個侯府。
只是當時聖上賜婚拒絕不得,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個要命的燙手山芋,趕鴨子上架了當了皇親國戚,如今出了事它自己被丟開了,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好。
只是這代價有些大,需要以蕭玉茹毀容受傷為前提,才能擺脫這門與皇家的婚事。
不過蕭廷是不會太在意這個的,他知道這個女兒與自己不是一條心,向來是與大夫人同氣連枝,有時候還反過頭來聲討自己這個父親,如今讓她吃吃苦頭也好。
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蕭易安輕輕的伸了個懶腰,緩緩的問道:“蕭玉茹還是終日躲在房中以淚洗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