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蕭易安卻皺了皺眉,憂傷的說,“大姐姐的傷,果真是治不好嗎?”
“實在是我們見識淺薄,分辨不出這苗疆毒物的成分是什麼,是何種毒蟲何種毒草,不能對症下藥,所以才沒有醫治之法。”
郭淮邊說心裡邊想著,這位永嘉郡主倒是個深藏不漏的人。
都到了現在這種地步,還演得這麼情深意切,這也實在是太入戲了,恐怕心裡巴不得蕭玉茹這位長姐醫治不好吧,如今是正合了她的意。
不過這一點,郭淮是真的猜錯了。
蕭易安愁眉深鎖,卻突然走到一旁的書桌上拿起了什麼東西。
背對著他說,“我曾在一本醫書上看過,苗疆有毒蟲名曰“相思”,可使傷口腐爛潰敗,亦徒增令人相思念念不忘之感,故得此名。普通的草藥難以解毒,必須要以清澈泉水為引,輔以其他珍稀藥材,才能使傷口慢慢癒合。”
郭淮心中又驚又喜,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那張紙。
“這上面是解毒所需的藥材,幸好都不是什麼難尋之物,想來宮內的御藥房裡應該不缺這些東西,直接按照方子取來煎服即可。”
蕭易安緩緩地說,“還希望陳太醫儘快醫治好家姐的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寧陽侯府上下也必定會承你這個恩情的。”
活了將近三十年,郭淮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明明是蕭易安給的解毒良方,卻讓他去領這個功勞,白白地蒙受盛名和賞賜,天下間豈有這樣的好事?
郭淮臉上略現猶豫之色,“不知郡主此等舉動何意?既然自己明白是什麼毒物,其實大可以不必借臣之手解毒。”
蕭易安轉過身來,苦笑著說:“郭太醫心中疑惑,若是我不說清楚,恐怕你是不願意拿這張藥方的。好吧,那我就如實相告。”
“其實我與家姐素有嫌隙,平日裡的關係並不好,如果她醒來之後知道是我救了她,會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恐怕一時氣憤之下,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傷害自己。再者,我也不願意對外張揚此事,徒增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郭淮聽完之後,立刻肅然起敬。
不想這位郡主的心胸如此寬廣,行事不為名,不為利,不為人情,自己剛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當即答應下來,“既然如此,郭某再無疑惑了,臣受郡主所託,自然竭力辦好。”
“那就有勞郭太醫了,多謝願意為我保密。”蕭易安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然後吩咐心月送客。
等人離開後,心月才疑惑的問,“小姐,您為什麼又要費心救大小姐呢?就讓她這麼無藥可救的逝世,不好嗎?”
“不好。”蕭易安笑著看了看窗外的紅梅,“那樣太便宜她了。現在對於蕭玉茹而言,死是最容易的事情。”
“可是活下去,對她而言就是絕境,縱然救回一條命容貌也已經被毀了大半,對於她這種愛美如命的人還不如死了。眼看著和九皇子婚期將近,她這個新娘子恐怕也未必能當成了,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飄然遠去,最為倚重的的美貌資本被人摧毀,她這樣的活著,只怕是生不如死啊!”
蕭易安的眼中突然顯現出殘酷冷血的目光,“我要的,就是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