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唐,不管郡主還是公主們,哪個出行不是十幾人的車隊儀仗,怎麼可能就乘這一架馬車呢!”
“就是,你在這兒信口開河,還真當咱們兄弟們沒見過世面啊!打這金陵城走的王公貴族,我們見了少說也有一二百號人。瞧瞧,那裡還有個前些日子剛貶下來的四品官呢!”
車簾突然被掀開,露出一角空間,清秀而又娟麗的臉龐出現在眾人面前,正是心月。
但車內卻傳來另一個冷冷的聲音,“御史中丞周大人,可也在這裡?”
不遠處的中年人愣了愣,片刻後,才艱難生澀的開口說:“這裡沒有什麼周大人,只有一個被貶看守城門的小兵卒而已。”
“大人何須妄自菲薄,你向來深受聖上器重,他日重回朝堂再登御史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時候車簾掀開,從上面翩翩嫋嫋地走下來兩人,為首者冰肌玉膚,花容雪顏,後面跟著的清麗可人,身著丫鬟打扮。
再次見到蕭易安,雙方的身份已經大有不同,周毓想起之前在獵苑時,自己想攔住她冊封郡主的旨意,才落到這個守城兵卒的下場。
不由得老臉一紅,不情不願的行禮,“參見永嘉郡主。”
剛才攔住馬車的那兩個士兵一下慌了,年輕的那個連忙問道,“我滴個乖乖,周大哥,她真的是個郡主?”
“皇上親自冊封的永嘉郡主,如假包換。”
周毓都這麼說了,自然沒有假,兩個士兵不疑有他,也慌忙行禮,“拜見郡主。”
“都起來吧,我輕車簡從本來就是不想聲張,大家不必如此慌張。”蕭易安面色不改,從容的說,“周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毓抬頭看向對方,那雙清澈幽深的眸子裡沒有嘲笑之意,衝著那份無形中透露出來的信服力,他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旁邊城牆下,確保沒有人能夠聽到談話了不約而同的停住腳步。
“不知道永嘉郡主,有何事要指教?”
“指教不敢當,周大人書香世家,才高八斗滿腹經綸,我怎麼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呢?”
蕭易安揚眉輕笑,“不過從朝堂之上到鬧市之間,從紫袍玉帶到皂衣烏帽,這其中的落差巨大,想必大人也體會到了許多的人情冷暖,不知道時至今日,可曾想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貶官?”
周毓面色一僵,不禁深深後悔剛才同意和她的要求,還真的她有什麼要事要講。
當初他正是因為想要阻攔這位永嘉郡主的冊封聖旨,才會被貶官,蕭易安又卻如此明知故問,顯然是想要故意折辱。
“永嘉郡主要是想取笑,大可直說,何必於如此羞辱?我周毓如今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城兵卒,也是有氣節有尊嚴的人,斷然不能讓人隨意奚落!”
憤憤的說完,他轉身便要走。
“周大人請留步,我並無此意。”
蕭易安皺了皺眉,這些文官的本事不知如何,但脾氣倒是真大,一言不合就慷慨陳詞,說了許多義正言辭的話然後甩袖離開,根本不給對方反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