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能在箭術中拔得頭籌的九皇子慕容暄,此刻卻束手束腳。
因為他根本記不住自己曾經射中了誰,這獸皮一披上,誰知道這藏在下面的面孔長什麼模樣。
如果單單隻看顏色塗料分辨又其為浪費時間,“獵物”不停奔跑還看不真切,這晃晃的日頭下越看越眼暈,越看越心煩意亂。
最後索性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見人就射,糊里糊塗的也不知怎麼回事,慌亂的像是個沒頭蒼蠅。
相反,七皇子慕容旻雖然箭術平平,但是他的記憶力絕佳,馬術又不錯。
他能清晰的記得自己曾經射中了誰,從而下次避免再次重複射中,再不時的秀一下騎術,就能贏得臺上歡呼陣陣。
所以看起來無比輕鬆,愜意自然,姿態舉止嫻熟優雅,頗有魏晉名士的風流之態。
以己之長,迎敵之短。
這下子可謂將七皇子的長處發揮的淋漓盡致,將九皇子有勇無謀的劣勢暴露的徹徹底底。
燕皇看了一會兒,沉思道:“以前只知道老七文采俱佳,不想得在馬術上也是頗有造詣,有勇有謀,往日倒是朕小看他了。”
賢妃笑得極為高興,“這孩子說身為皇子就要為君王分憂,自然應當文武雙全,讀書、習武兩者的功課不曾有絲毫落下,對自己的要求極為嚴格。將來無論立政或戍邊,就盼著有朝一日能報效君王呢。”
“好好好,不想老七竟有如此遠大的志向。”
燕皇聽了之後,自然有一種身為君王和人父的欣慰。
“古往今來,所有人都只知道皇子們是天生富貴,錦衣玉食,卻不知道他們將來身為朝廷的棟樑,自然應當勤儉治學,文武兼修,從小吃苦受累不亞於在他鄉求學的遊子。
見微知著,越是這樣,朝廷和國家才越能興盛,反之,若是他們都過著花紅柳綠的生活,不修文不習武,懶懶散散不成樣子,那就離王的朝滅亡不遠了。”
說罷,轉過頭來又誇獎賢妃,“這孩子志向遠大,也有你平日裡教導的功勞,真不愧當得上一個“賢”字。”
這邊說說笑笑,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又是三聲鑼鼓響起,表示停止這次比試。
接著就有幾個太監依次下場計數,檢視“獵物”身上所中的顏色塗料,然後一筆一筆記下。
不多時便整理成冊,首領太監李規接過,走上臺階高聲回稟:
“二皇子共射中二十一處,四皇子共射中三十一處,六皇子共射中二十三處,七皇子射中三十六處,九皇子共射中十二處。”
慕容暄聽到自己的數量最少,且差距明顯,當即自己的犀角長弓擲在地上。
如同小孩子鬧脾氣般,大聲的喊道:“這不可能的!我次次箭無虛發,怎麼會是最少次數的人,定然是太監們數錯了!”
李規不卑不亢地說,“九皇子,您實際上射中的次數的確多,一共有五十四處,可是裡面重複射中同一人甚至多達三四次,相互抵消之下,也就只剩十二處了。”
“你胡說!”慕容暄的怒氣湧上眉頭,打心底裡不願意接受眼前的這個事實。
李規不再吭聲答話,直接將名單記錄的次數上承交給燕皇,打了個千兒站在一旁。
“父皇,這規則古怪的很,怎麼可能不重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