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安的腳步連停都沒停,直接從無相的住處一路走回廂房,甚至到了後半段路,用“跑”字來形容更恰當一些。
她今日在藏經閣呆了將近一天,都沒覺得有什麼疲累。
但是無相的那幾句話,的確是把她嚇得不輕。
落在別人的耳中,這可絕對是藐視聖上,輕則發配充軍,重則滿門抄斬,連聽到的人也要一併受牽連。
蕭易安怎能平靜處之,不願意再多待一刻,馬上離開。
心月則緊緊地跟在身後,在這之前,她本沒聽到兩人剛開始的談話。
可是好巧不巧,在欲離開時,心月見蕭易安猶豫的站在原地,還以為是又犯了頭痛,便想上前去攙扶她離開。
結果正好聽到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心月被嚇到的程度絕不亞於自家小姐。
所以她離開時也是糊里糊塗的,走在路上被風吹著才清醒了些。
可是對於剛才的事,越想越後怕,怎麼說她也是侯府的丫鬟,從小在金陵皇城下長大,聖恩浩蕩,天子哪裡是平民可以多加妄議的。
既然不曾聽過這種如同謀反的話,焉能不害怕?
兩人直到走回住處,見已經沒有外人,才稍稍心安了心。
蕭易安進了房間之後,以手扶額,在榻上坐下。心月則緊緊地關住房門,又用門閂牢牢抵住,似乎生怕有別人突然闖進來似的。
“心月,你、你剛才聽到那些話了嗎?”
不知道是因為路上走的太急,還是因為剛才緊張的心情還未曾舒緩。
蕭易安用手捂著胸口,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連話語都變得急促起來。
“小姐,我剛才都聽到了。”
心月走過來抓住她的手,“無相大師,怎麼會……說出那種話,若是讓別人知道了,難道不是丟腦袋的重罪嘛!”
蕭易安反握住她的手,叮囑道:“所以,無論剛才聽到了什麼話,都多震驚,都要全忘了它,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否則,咱們和無相的命都要搭上了。”
心月不安的道,“那咱們待在這廣源寺,豈非十分危險?尤其小姐身上的蠱毒未清,免不了要和無相大師打交道,咱們是不是……”
“不用怕,有我呢。”
動作的安慰遠遠要勝過言語,蕭易安說完這句話後,立刻抱住了她,隨後又輕輕放開。
“心月,你的顧慮我都懂。可是如今時局動盪,無論是侯府內外,還是整個金陵,都已經不再是從前安穩的樣子了,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各種勢力暗中謀劃交匯。
而咱們本來就在一灘渾水當中,現在抽身為時已晚了。既然已到如此局面,不如放開手來搏一搏,富貴本就是險中求,誰勝誰負還是未知數呢!”
心月聽懂了,也明白了蕭易安的意思。
之前她以為,自家小姐只是想在寧陽侯內有立足之地,順便報復下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和排擠,比如之前種種與大夫人和大小姐的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