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瀾死後,對外說是生病而逝,由侯府撥了撫卹的十兩銀錢,鶯兒領了拿去發喪。
自然大夫人又暗中補貼了一些,既然生前沒辦法救她,那麼死後當然要給她一個風光體面的葬禮。
季由簡則送官法辦,他中飽私囊這麼多年,貪下的錢財即使保守統計,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本朝對於貪賄一律用重典,更別說這種以下犯上,貪下主子錢財的奴才,自然更是重中之重。
被罰去礦山服苦役,判了足足十年的時間,除非特赦,不得返回金陵。
蕭易安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修剪花草。
“去礦山服苦役是個辛苦的體力活,別說是十年,依照季由簡的年紀,怕是三四年的時間都堅持不下來。”
心月在一旁恨恨的說道:“那也是他活該,小姐您忘了,往日裡廚房那起子人是怎麼欺負咱們的?當初您在病中,他們出言嘲諷,還只施捨咱們半碗白粥呢!”
當初蕭易安縱然再怎麼不起眼,也是侯府的庶出小姐,但凡是有點見識的下人,也不會做出惡僕欺主的事情。
偏偏季由簡仗著背後有一層大夫人的關係,為非作歹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當初和廚房打交道的人多是心月,她自然聽慣了那些人的冷言冷語,可即便如此也得忍著。
畢竟還要指著他們送飯食,即便是聽到別人出言嘲笑,也不能發怒,還得陪著笑說些軟話。
如今大夫人勢力倒了,季由簡東窗事發,被撤去了廚房管事的職位。
心月想起以前種種,自然是拍手稱快。
蕭易安也跟著笑道:“我聽說,之前季由簡關在柴房的時候,廚房裡每天只送給他半碗白粥,想必是你吩咐的吧!”
廚房裡新上來的管事,姓方,是二夫人唐若萱提拔上來的。
他很識時務,知道應該討好巴結誰,又不敢得罪誰,對和二房交好的蕭易安也很上心關照。
心月俏皮的道:“我只是在方管事面前提了兩句,從前小姐您在病中也只是吃半碗白粥,那季由簡也是堂堂的七尺男兒,不用那麼浪費糧食。”
蕭易安放下手中修剪花草的工具,看著她道:“原來你也學壞了啊,若是從前,你可幹不出這種事來!”
“這可不是學壞,這是機智。”
心月貧嘴道,“小姐說過,和君子才講仁義禮智信,對付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方法。”
蕭易安見她的想法深得自己真傳,開心的笑道:“最後的話說對了,與小人講道德和正直的人是傻瓜!”
心月之前就有些氣性,秉性也是個活潑聰明的,只不過因為自家小姐一直唯唯諾諾,懦弱無能,所以才一直不得施展。
現如今蕭易安轉了脾氣,心月受其影響,也漸漸變得與她的行事風格一脈相承。
有著老夫人庇護,二夫人的格外關照,如今這侯府上下,可是無人敢明目張膽的欺負蕭易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