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議無效,吳勉揮手:“心意領了,你趕緊去坐著。”
他們迎賓結束回宴會廳的時候,沈何啟正和好友夫婦倆坐在一塊,見狀打算起來跟著去主桌入座,老鼈拉她:“陪我們坐這麼得了,這麼多伴郎伴娘,又不用都陪著敬酒。”
金錚路過她的時候也說:“你坐這得了,待會那邊忙起來很亂,我沒空顧你。”
於是沈何啟身為伴郎落得一身輕松。
婚禮雖窮極奢華,美輪美奐,但畢竟算不上新奇,大家也都是見慣了市面的,氣氛並不算太熱情。整場婚禮有兩波高潮,一次是新人父母致辭,小夜鶯和父母在臺上哭的稀裡嘩啦,臺下好多人也受到感染紛紛抹起了眼睛。
沈何啟在臺下坐著,從前毫無波動的畫面,她頭一次無法再無動於衷,隨著婚禮正式邁入一年倒計時,她此刻不免想到沈耀榮和何令珍,小夜鶯好歹還有個弟弟,可是他們只有她。
另一次高潮是搶捧花。
新娘子背對著搶花人群前後揮動手臂做扔捧花準備,金錚和江文韜在背後顧不上紳士分度,那架勢分明是要鉚足了勁跟伴娘們搶。
“金錚怎麼還搶?”老鼈不解。
李姝傑也鬧不明白:“我也看不懂了。”
沈何啟看著金錚,沒動視線:“他們肯定是要幫菜雞搶。”
李姝傑還來不及為此做什麼反應,倒數聲已經到一,粉色的玫瑰花束畫出一個圓潤的拋物線往後邊人群飛去,金錚和江文韜立刻伺機而動,兩人左右夾擊,伴娘們躍躍欲試,江文韜眼看花就要被搶了,情急之下他用手背把花打向了金錚,金錚立刻接招,同樣只用手背,精準地把花砸向陳偉業。
飛來橫物,陳偉業猝不及防,下意識雙手接住。
“好!”
滿堂喝彩。
陳偉業朝兩位好友揚揚花,臉上的笑容帶了點久違的傻白甜風味。
“偉業。”吳勉搭過他的肩,微側著頭以對上司儀的麥克風,“花搶到了,人選好沒有?今天來賓裡面,你看中哪個我做主,一定把線給你牽上。”補充,“尚未婚嫁啊!”
臺下不明真相的群眾都鬨堂大笑。
陳偉業也不扭捏,大方接梗:“那就除了新娘子之外最漂亮的那個吧。”
吳勉扭頭看金錚:“最漂亮的那個啊?最漂亮的那個明天要去民政局領證了,你換一個目標。”
聞言臺下更熱鬧,口哨聲尖叫聲響個不停。
金錚笑罵吳勉一句“滾”,目光穿透密密的人群落到幾桌開外的沈何啟身上,彎起嘴角。
江文韜當然知道他在看誰,勾著他的脖子小聲提醒:“阿錚,今天回去別忘記好好珍惜最後一次非法炮。”
金錚:“……”
翌日。
上午十點。
民政局大門口。
沈何啟站在臺階上,拿著兩本紅本子翻來覆去地看,從拿到本子開始她的自言自語就沒停下來過:“造孽啊我怎麼27歲就結婚了。我的理想結婚年齡是三十以後。不過,”她轉折,“我是永遠都不可能老到30歲的。”又繼續胡言亂語個沒完沒了,“我沈何啟,長生不老,韶華永駐,福壽連綿。”
“唸完了?”金錚斜睨她一眼,“可不可以讓我說句話?”
“嗯?”
金錚摁住她的腦袋,低頭在她耳垂上親了一親,沈何啟嫌癢,掙紮著要躲避,他不讓他得逞,下一句話把她定在了原地:
“老婆,我們合法了。”
領證以後,金錚對沈何啟的稱呼在連名帶姓和渣渣之外又多了個老婆,不過什麼時間叫什麼沒有什麼章法,他基本上是想到哪個就叫哪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生氣的時候叫全名,在床上的時候叫老婆。
沈何啟對金錚的稱呼還是一如既往地正氣凜然。
次年6月3號,距離他們的婚禮還有5天,金錚正在新加坡出一趟長達20天的差,歸程在6月6日。
半夜迷迷糊糊的,他被沈何啟的電話吵醒。
“渣渣?”
“金錚。”沈何啟聲音輕輕的,“是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