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什麼了調教?連叫都不會叫。
距離晚宴結束為時尚早,後面還有好幾個流程包括最重頭的拍賣環節,吳勉已經晃完一圈,嫌無聊,盛情邀請沈何啟:“無聊死我了,我看我們和韜子偉業找個房間組隊打遊戲去怎麼樣?你玩最近那個《邪神》了麼,我玩了兩把,覺得還可以。”
沈何啟看一眼金錚。
吳勉卻誤會她是不想讓金錚落單:“哎沒事的,阿錚一個人能應付的,他最擅長應付場面活了,不用管他。”
“不去了。”沈何啟垂眼搭上金錚的手臂,“我陪金錚。”
“不得了不得了。”吳勉嘖嘖感嘆,帶著小夜鶯去尋找江文韜和陳偉業,“沈何啟有朝一日竟然能變的這麼體貼,阿錚也算苦盡甘來了。”
從小陽臺回來之後,金錚終於開口說第一句話,仍是不顯山露水,沒有多餘的情緒透在語氣裡,“想玩就去,高跟鞋站的也累。”
“不去。”
金錚沒有再和她客氣,虛摟著她的腰迎向朝他們走來的中年男人,小聲給沈何啟介紹:“陳偉業他老豆。”而後滿面春風抬頭喊人:“陳伯伯。”
自從妻子中風,陳偉業的父親便把生活的重心移到了照顧妻子上面,公司的職務徹底放權分給了兒女,他身上並不見在商界步步為營幾十年的精明和銳利,相反他看起來很和善。
“誒,誒,阿錚。”陳父走近,熟稔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模有樣的。不知道我們家那個傻小子什麼時候才能像樣點,你記得多帶帶他。”
這話就謙虛了,帶帶陳偉業放在兩年前說說還像那麼一回事,如今陳偉業對工作的上心程度是金錚望塵莫及的。
“哪裡,以後還要靠偉業帶我了。”
陳父聽著頗為受用,爽朗地笑起來,又言不由衷貶低自家兒子兩句,接著話題就自然而然過渡到沈何啟身上,將軍的大名和生猛事跡陳父也聽過不少次,不過這是第一次見到沈何啟真人,倒不如陳偉業描述中那般有趣,顯得很是客套,陳父只當她是怕生,問金錚:“那麼好事該近了吧?”
金錚答得籠統:“快了,到時候還請陳伯伯賞光來喝喜酒。”
“一定的,我的紅包早就按捺不住了。”看著金錚佳人在側,陳父不免又想到陳偉業,他看出兒子對最近相親的女孩沒什麼興趣,作為父親總有操不完的心,順著話頭和沈何啟開玩笑,“我看偉業大概是喜歡活潑一點的女孩子,你有沒有好朋友跟你一樣活絡,有的話可以介紹給我們偉業。”
真是天大的諷刺。
金錚怕沈何啟不分場合替好友出頭,暗暗在她腰間輕捏一把示意她不要亂來。沈何啟很配合,沒在他的場子搞么蛾子,只淺淺笑笑:“前不久還有一個,我覺得和偉業特別搭,不過現在已經結婚了。”
陳父當然不知道她殺氣騰騰話裡有話,何況他本來也只是和沈何啟客氣客氣,聞言客套地敷衍兩句:“可惜。可惜。”
陳父走遠,沈何啟眼中一閃而過一道複雜的目光,很快又隱匿不見。
朱陽很體貼,他的父母也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沒有多餘的心眼,從沒對李姝傑說過一句重話,幾乎是把她當親閨女對待,李姝傑缺失了多年的父愛母愛和家庭溫暖在婚後得到了全然的補償,現如今的她過得很好。
也許陳偉業確實不是她的歸宿。
從前沈何啟因著護短一直為陳偉業可惜,下意識對朱陽這個半路插隊的有排斥心理,但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大半年的接觸下來她沒法再硬著脖頸對朱陽有什麼偏見。
當愛情和現實兩難,李姝傑選擇了現實,很幸運,她賭贏了。
宴會持續到晚上十點多,沈何啟再也沒有離開金錚身旁,踩著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全程亦步亦趨,連眉都不曾皺一下。
腳掌,腳後跟,小腿,集體向大腦發出了抗議,然而肉體的痛楚是壓抑內心猛獸的最佳枷鎖,帶來別樣的矛盾快感。機械地笑,圓滑地應對各樣的攀談,所有的行為似乎都不需要經過大腦,靠潛意識就能達成,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散宴。
還是阿標開車,看出後座兩位祖宗都不想說話,他也不自討沒趣,安安靜靜把車開下山,一直到開到接近沈何啟家和金錚家在不同方向的路口,才出聲打擾:“沈小姐今天回家住還是去老闆那?”
沈何啟的“回家”還沒說出口,一旁金錚已經率先開口:“去我那。”
他喝了不少酒,手肘撐在玻璃上支撐腦袋,沈何啟原以為他睡著了,沒料到他還清醒著,聞言她去看他,恰逢他睜開眼睛望過來,四目相對,片刻,金錚低聲說:“剛才我跟你媽說過了。”
她“嗯”一聲,車裡重新恢複平靜。
車子開過兩條街,熟門熟路拐進小區,徑直停到金錚家樓下。
金錚先下的車,沈何啟站了一晚上不帶停歇地也就熬過去了,然而這麼坐了一路之後腳再沾地就有些受不住,她已經換回自己的便裝,但是腳踏到地面的一瞬間,出於生理反應她還是蹙起了眉頭,又很快恢複常態。
一整個晚上,金錚好幾次想問她累不累腳疼不疼,但一次都沒有問出口。換了平常用不著他問沈何啟就該把痛放大數倍往嚴重了說,他不知道沈何啟究竟和葉洋之間發生了什麼才會導致她這般反常。
而這種反常令他懊惱。
電梯一路上行,到達28層。
甚至等不到開門,金錚已經把沈何啟按到門上,急切的親吻落下,毫無憐惜可言。
沈何啟吃痛,兩手並用的推阻並不管用,沒多久她耗盡了力氣,手軟軟抵在他胸前,見她停止抵抗,他的吻從她唇上移開,沿著她的脖子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