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錚笑著看了她片刻,由衷地稱贊她:“媽,好漂亮啊,怎麼越來越年輕了?”
只是人這種動物性本貪婪,再美好的事物,習慣了理所當然,便忘了要珍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金甚卻遲遲沒有回來。
金錦的臉色已經很難看,怕讓雲同輝看出端倪,金錚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姐姐的手,示意她收斂一點。
一桌的菜都涼了個徹底,保姆拿去重新加熱了一遍,端到一半的時候,大門外終於傳來嘻嘻索索的聲響。
金甚神色自然地進門,對面兒子女兒女婿幾乎齊聲的三聲“爸爸”點了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了。他手裡提了個珠寶品牌的袋子,走過來交給雲同輝,彎下身來很熟稔地拍拍她的肩,說了句“夫人生日快樂。”
雲同輝臉色淡淡的,接過天價的珠寶臉上沒有露出一絲開心的情緒,淺淺地笑了笑就交給保姆讓她收好,對丈夫道:“有心了,你也餓了吧,去洗個手吃飯吧。”
又怎麼會餓呢?金甚在別的地方吃飽了才回來的,隨便動了幾下筷子就算是完成任務了,眼見金錚懷裡熟睡的吳森煜,朝金錚伸手:“我來抱,你吃飯。”
金甚對待外孫倒是很親熱,和尋常人家的外公一樣慈愛,他親暱地親了親吳森煜的小臉蛋,又端詳了孩子片刻,才對女兒說:“小孩長得真快,我才幾天沒看見他,感覺他又長大了一些。”
只有幾天沒見嗎?金錦不置可否,扯開話題,意有所指地問道:“爸,聽我媽說你明天一大早要飛墨爾本?”
“對。”
“那你應該不帶楊叔吧?你把楊叔借我幾天吧,我穿高跟鞋腳上起了個泡,連走路都疼,不好開車。”怕金甚拒絕,忙又補充,“吳勤明天也要出差,他的司機不方便借我。”
明天根本就不出差的吳勤,桌子下的腿被姐弟倆同時踢了一腳,他嚥下一口飯,附和道:“嗯,我去s市談個專案。”
金甚的情婦身邊要是有楊叔跟著,事情就會棘手很多,這個大麻煩一定要調離。
金甚不疑有他,司機而已,女兒要借哪有不借的道理,欣然應允。
晚飯後金甚心不在焉地坐了會,家庭的溫馨顯然並沒有打動他的心,等保姆準備好了他的行李和證件,他接過來,起身說:“我公司還有事沒忙完,待會忙完就不回家了直接睡在公司了,明天早上直接去機場了。”說完便又匆匆離去了。
金錦心裡一陣難過,父親沒給母親的她忍不住想彌補一些,陪著雲同輝說了好一會話,這才攜著丈夫兒子告辭,因為過來的時候是帶著金錚一起過來的,自然也打算把他帶回去。
“今天我住家裡,老媽生日我陪陪老媽,很久沒在這過夜了。”金錚單手摟過母親,“媽我房間你們還給我留著呢吧?”
雲同輝和他開玩笑:“你的房間?給豆子住了。”
豆子是雲同輝養的老貓。
金錚順手從旁邊抄起打瞌睡的豆子:“豆子,那我蹭你房間一晚啊。”
睡的正香卻突然被舉起的豆子嚇醒過來,看清情況後不滿地朝他低吼了一聲,齜牙咧嘴。
第二天金錚是被阿標的電話吵醒的。
“老闆,老闆你快來!出事了出事了。”
話筒裡除了阿標焦急到有點不利落的聲音,更有女人尖利的哭叫,她母親帶著哭腔的勸慰也清晰可聞,金錚還聽到黃毛很兇地在吼人,大概是企圖用殺氣鎮住現場。
黃毛一頭的非主流,外加兩胳膊的紋身,一皺眉頭,說是兇神惡煞也不為過,但是這一次破天荒沒起到什麼威懾的效果。
那女人大概是被逼急了也就顧不上怕了,哭叫得越發厲害。
金錚的睡意在一片熱鬧中消失殆盡,他抬手看了看錶,上午十點。
阿標火燒眉毛般的著急並沒有影響到他,他懶洋洋地問道:“能出什麼事?”
反正出事的一定是他那小媽,人又沒死還能哭能叫的,不管出了什麼事他都不在乎。
被他的淡定感染,阿標也冷靜許多,說話也利落了:“她突然流産了,我們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天意?都用不著他當劊子手。
金錚掀開被子起身:“慌什麼,這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