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載桓卻高興起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等郭思那裡一切準備妥當,陳景書便告辭了。
兜裡揣著銀票,身後跟著論車裝的賞賜,陳景書就這樣回到了自己在京城的家。
陳景書今日回來,陳家自然一早就得了訊息,黛玉帶著女兒寶琳從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了。
只是雖然一家人早早的在大門口等著,可陳景書那裡到底是要先去皇宮的,因此等陳景書真正回到自家,已經是下午了。
夫妻兩人分別多年,一相見自然有太多的話要說,可千言萬語最終都只成了一句話:“玉兒,我回來了。”
說著,看向跟在黛玉身邊的小女孩:“這就是寶姐兒?母親上回還說與我小時候有些像,如今瞧著,是挺像的。”
黛玉則對寶琳道:“寶姐兒,叫爹。”
小姑娘一雙眉眼像極了陳景書,這會兒竟也不怕生,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爹。
倒是陳景書,不知怎地,聽到這一聲爹,眼淚便控制不住,一下子落了下來。
寶琳卻不懂他怎麼突然哭了。
陳景書隨手抹了眼淚,把寶琳抱起來道:“瞧我,這麼好的日子,你們都沒哭,我哭什麼呢,來,寶姐兒給爹抱抱,爹給你帶了不少禮物呢……”
一家人邊說話邊往內走。
只是陳景書抱著寶琳與她說話之後,黛玉跟在後頭,卻也忍不住眼淚了。
之前不過是覺得父母兩人不好當著寶琳的面哭,尤其多年未見,若是先哀哀慼戚的哭上一番,對小孩子來說也不好,就該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讓寶琳覺得陳景書回來就是全家上下的一件大喜事。
陳景書回頭看了黛玉一眼,卻也沒有多說,只對他笑了笑,便又哄著寶琳去了。
黛玉倒是趕緊擦了擦眼淚才跟上。
因陳景書剛回來,寶琳也沒有留很久,只是陳景書陪著她玩了一會兒,又把為她準備的禮物送給她,便叫婆子帶下去了。
直到這時候陳景書和黛玉才算是真正能好好說說話。
陳景書道:“寶姐兒瞧著倒是活潑,不認生。”
說到這個,他頗有些自嘲:“我還以為從她出生就沒見過我,這會兒說不定會怕我,連爹都不願意叫呢。”
黛玉道:“她的性子倒是極好的,母親之前總說像你小時候的樣子。”
陳景書笑道:“那可不行,那可不行,我小時候不好。”
他一個假小孩,哪裡能和真小孩比呀。
黛玉道:“十一歲的生員,十八歲的狀元,這還不好?何況我記得在揚州時,陳家大爺小小年紀就能寫一筆好字,那也是出了名的。”
陳景書道:“我小時候啊……好像除了讀書也沒做什麼其他事情了,寶姐兒就不要這樣,倒不是說女孩子不讀書,只是覺得,小孩子正當該玩鬧的年紀,若像我當年,反倒不好。”
說完,他又對黛玉道:“這些年,你把她教的很好。”
黛玉道:“哪裡都是我的功勞,我頭一回帶孩子,也有許多不知該怎麼辦的地方呢,去年母親回揚州之前,都是多虧了母親幫我。”
陳景書搖搖頭,握著她的手道:“這些年辛苦你了,我雖心中明白的辛勞,卻幫不上什麼忙,實在是愧疚的很。”
黛玉道:“你說這話反倒是小瞧我了,我雖辛苦,但又何嘗不知道你在外的苦呢?你這些年去的那些地方,哪個不是窮山惡水的?但每回給家裡的信件都是隻說好事不說委屈,我的辛苦與之相比又算什麼呢?”
她到底是在家裡,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何況京中也無人欺辱他們家,之前有吳氏幫忙帶孩子,外頭也有武靖侯府多加照顧,要說起來,黛玉這些年是真的沒有遇上什麼太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