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書道:“當年宮中也有兩位貴妃,殿下不也不甚在意麼?”
這麼說倒也是真的。
但要說區別的話,大概當年有再多的貴妃,趙載桓也是有孃的孩子,那個時候皇後還活著,因此別說是兩個貴妃,就是有兩百個,他也懶得在意。
可現在,由不得他不別扭一下。
甚至……
現在封了貴妃,以後會不會再有皇後呢?他面對這樣的事情該如何向皇帝表態?完全當做這事沒發生肯定是不能的。
哪怕不是天天見,時不時在皇宮家宴上肯定都是要見到的,貴妃又不是普通妃子,哪怕他是太子也得給三分面子,那時候總要拿個態度出來吧?
趙載桓覺得自己沒了母親,如今就只有一個父親,雖說父子倆並不十分親密,但他現在發現自己還是有幾分獨佔欲和危機感的。
陳景書道:“如今殿下什麼都不做就可以了,就算真有那一日,只管看聖上的意思吧,這種事莫說是在皇家,就算是在外頭尋常人家,也難有兒子管老子的道理。”
趙載桓心知這話說的對,也覺得自己如今好好跟著父皇學習處理國家政務最要緊,這種事可以暫且丟到一邊去。
因此便問:“就不提我的事情,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
陳景書道:“無事就不能來東宮?”
趙載桓笑道:“當然可以常來,但我知道你近些日子正忙,這會兒特意來了,肯定是有事情的。”
等陳景書把事情說了,趙載桓自然滿口答應。
倒是另有一樁。
“我這回過來,怎麼覺得王大人看我的眼神越發不善了?”陳景書困惑道:“我近些日子沒招惹他呀。”
趙載桓問道:“怎麼,他嚇唬你了?”
陳景書搖搖頭:“倒不是這個,只是瞧著兇惡了些,王大人說話還是很客氣的。”
知道陳景書沒在王子騰那裡受委屈,趙載桓便不問了,只道:“他年紀大了看誰都那樣吧。”
陳景書不贊同:“殿下不可以這樣說王大人,王大人是老臣,何況之前在南海之戰的事情上,王大人也幫了太子殿下許多。”
趙載桓哦了一聲,解釋道:“也不是別的,我最近正組織東宮官員補課呢,王子騰自然是頭一號。”
“補課?”陳景書道:“我記得王大人才學很好呀。”
趙載桓笑道:“又不是補四書五經,是補新學,我瞧著父皇越來越重視新學,而且我也覺得新學確實有其獨到之處,是該好好學的,我自己都學了,他們作為東宮屬官,總不好一問三不知吧?就叫他們也跟著學,王子騰年紀大了,學起來困難一些,恐怕就為這個看你不順眼吧。”
要知道這事最早的根子就是出在陳景書身上,如今國子監裡的基礎教材還是他給編寫的呢。
聽到這話,陳景書頓時鬆了口氣:“這樣我就放心呢。”
嗯,這不算什麼大事嘛。
當然,陳景書並不知道,在他告辭離開之後,趙載桓去見了王子騰。
太子殿下的態度十分‘慈祥’:“老師,今天這題解出來了嗎?”
王子騰:“……”
你不覺得這話的角色分配有問題嗎!
皇上啊,說好的讓我來教導太子讀書學習呢,眼下這畫風不對啊!
結果才這麼想著,王子騰就聽見趙載桓說道:“老師也不要太勉強自己了,畢竟身子要緊,實在不行,孤去問若瑜就好了,他一定會的。”
王子騰頓時一咬牙:“不,我覺得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