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書點點頭,乖乖自己把粥喝了。
不一會兒黃梔端著藥碗進來,看著那黑漆漆還散發著熱氣的藥汁,陳景書從未像這一刻這樣懷念現代。
懷念各種藥片,膠囊,哪怕是點滴也好好啊!
菖蒲接過問道:“可涼好了?”
黃梔道:“姐姐吩咐的我哪裡敢不精心了?已經涼過了,現在正溫著,叫大爺快喝了吧。”
陳景書對那黑漆漆的藥汁抱有極大的敵意,可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哪裡有臉鬧著不吃藥反叫菖蒲哄他,只好一咬牙,就那麼一口氣灌了下去。
咦?
陳景書眨巴兩下眼睛:“好像……不算很苦呀。”
雖然也說不上好喝,卻也不到十分難喝的程度,喝完嘴巴裡甚至還能回味出一點微微的甜味來。
這可完全顛覆了陳景書對中藥的印象。
原來中藥也有不那麼可怕的嗎?
菖蒲抿唇一笑:“馮大夫行醫三十年了,不過是受了點涼,好藥方還是有的。”
又倒了杯水給陳景書漱口。
陳景書這會兒才想起來:“哎呀,不好,我今日原本說要去林大人府上的,如今是不能去了,菖蒲,你打發人去說一聲。”
菖蒲收起藥碗才剛要出去,就聽外頭小丫頭道:“太太來了。”
陳景書雖說吩咐不要驚動吳氏,但吳氏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昨晚陳景書多喝了幾杯酒,吳氏料想他第二日醒了恐怕要難受,一大早特意打發人來瞧瞧,卻沒想到反聽說陳景書著涼的訊息,這會兒立刻趕過來看看。
問了菖蒲幾句,得知已經看過大夫,也吃了藥,這才鬆了口氣:“想必是回來的路上吹了風,罷了,這也不是你們照顧不周所致,先好好伺候著,什麼事兒都等哥兒病好了再說。”
陳景書道:“母親,我今日原說好了要去林大人府上的,這會兒不能去了,也請母親打發人去說一聲。”
吳氏道:“知道了,你既吃了藥就好好休息,這幾日也不必上學也不必看什麼書,好好歇著就是了。”
又囑咐幾句,這才走了。
陳景書就著藥性又睡了一會兒,臨到了下午的時候才醒過來,這回倒是精神些了,菖蒲早備好了飯菜,都是些清淡的,晚點又吃了藥,陳景書果真不看書,只抄了會兒詩就去睡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這算完全神清氣爽了。
菖蒲卻道,馮大夫開的藥還得再吃一頓方才行,因藥也不難吃,陳景書也乖乖聽話。
吃了藥去吳氏那裡請安,又被問了些話,吳氏見他確實精神了,這才放心。
陳景書問道:“昨兒林大人那裡沒生氣吧?”
吳氏道:“你是病了不能去,又不是躲懶,林大人哪裡會生氣?還特意問了你如何呢?說要是好了,隨時再去都好。”
陳景書卻問:“母親說我病了?”
吳氏道:“不過受點涼,又不是不能見人的病,怎麼不能說了。”
陳景書道:“受涼倒也罷了,只怕傳話的人說的不清楚,平白叫人擔心就不好了。”
吳氏笑道:“誰擔心你來著?”
那自然是……
嗨呀!
陳景書面上一紅:“沒、沒什麼。”
吳氏道:“你今日才剛好,也不要出去亂跑,只在家裡好好休息,若擔心林大人那裡,明兒再去也使得。”
其實兩人都明白,林如海是不那麼擔心的,只是怕黛玉聽了不清不楚的話擔心罷了。